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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莽、冲动、自以为是，就像他父亲。”这是斯内普。

　　邓布利多总是最镇定的一个，但这时他看上去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平静了，他开始在画框不大的范围里来回踱步。他想他可能知道他们去马尔福庄园是为了什么，尤其他们中间还有一个比较靠得住的赫敏。格兰杰。然后他停了下来——

　　“也不尽然，”他说，看着德拉科，“至少他们知道寻求帮助。”

　　“什么意思？”德拉科下意识地问道。

　　“邓布利多！”斯内普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此刻他的黑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邓布利多并没有理会，他的视线还是在德拉科脸上。

　　德拉科的脸色微变，他也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在找我，想让我带他们去‘我的’庄园？”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么说……”德拉科艰难地张了张嘴，“之前你告诉我的他们有时会谈论我不是一个圈套而是真的？那枚硬币，波特真的知道……”

　　邓布利多再一次沉默了。

　　随着邓布利多的沉默，德拉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然而他的脑子却变得越来越清醒。周围的一切都在远离他，邓布利多、斯内普、光、热……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传上来，像是置身于冰窖。

　　“黑魔王在波特的脑子里。”他说，声音很轻几乎不能被听到。

　　“什么？”邓布利多问他。

　　德拉科抬起头：“黑魔王在波特的脑子里。”他一个字的一个字地重复。

　　“德拉科……”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你可以试着相信哈利，他早在五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大脑防御术。”

　　“可是大脑防御术真的有用吗邓布利多？”德拉科死死地握着拳，“黑魔王他在波特的脑子里，你告诉我大脑防御术还管用吗？”

　　“有用，我可以肯定。”邓布利多坚定地点头。

　　“请等一下邓布利多，”说话的是已经沉默了很久的斯内普，“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德拉科暗中帮助波特的事其实从头到尾波特都知道？”

　　“是。”

　　“这么说你也是知道的？”

　　“没错，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竟敢继续要求德拉科帮他！他自己惹上的麻烦还不够都多吗？”斯内普冲着邓布利多低吼道，瘦瘦的脸上闪着真正的怒气，“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所有人帮助你的宝贝男孩都是理所应当的，都得不顾生死？我说不，不！”他一把拉过德拉科，“走吧德拉科，我们走。”

　　“你发过誓，要为我效力，西弗勒斯。”

　　斯内普站住了：“我不会反悔，但这不包括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邓布利多轻声地说，那双蓝眼睛犀利地望着他叫着的人。

　　德拉科仍然低着头保持着专注地看着脚下的地板的状态，他的胳膊还被斯内普扯着。他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他是活着的，并且他恐惧死亡。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不管他如何逃避，也不管有没有哈利。波特这个人，只要黑魔头还活着他终究逃不过一死。

　　他不想死，所以死的只能是伏地魔，他要赶在他找到老魔杖之前。

　　是时候了，他想，真正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德拉科慢慢抬起头同时一点一点地把手臂从斯内普手中挣脱出来。

　　“我会帮他。”德拉科坚定地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德拉科？”斯内普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你会死。”

　　“我不帮他我就不用死了吗，先生？”德拉科轻声地问道。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答，他直直地看向德拉科的眼睛，然后说：“我会保护你，我是你的教父，I swear。”

　　德拉科回望着进那双黑眼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心底慢慢融化。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说“好”说“我相信”，话到嘴边又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我已经成年了教父，”德拉科说，“我想要的是可以和你，你们并肩作战，而不是躲在大袍子后面瑟瑟发抖。”说完，他没有给斯内普反驳的机会径直走向了邓布利多的画像，“我会继续帮波特，但也请你不要忘记，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希望你在事情结束后履行你的诺言。”

　　“我保证德拉科，我保证。”邓布利多说。

　　德拉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斯内普叫住了他。

　　“你想做什么，德拉科？”他问他。

　　“天还没亮所以去睡一觉，先生。”德拉科笑了笑，“要一起吗？”

　　斯内普语塞了，他忽然觉得他之前的担心都是可笑而多余的，成年了。

　　“你有个了不起的教子，西弗勒斯。”德拉科离开后邓布利多这样说道。

　　“我知道。”斯内普这样回应。

 

　　第33章 chapter33

 

　　真的还会有人在这样的夜晚安然入眠吗？

　　对于德拉科。马尔福来说，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此刻，他躺在他寝室柔软的床铺上，头枕着手，眼睛盯着头顶白色的帷帐。他有一个大计划，很难很惊险却非做不可。在拿起魔杖面对米勒娃。麦格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朦胧的想法，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放弃它了。是的，非做不可，而且必须要快。

　　紧迫感和危机感催促着德拉科离开他的床铺离开这间屋子甚至离开这座城堡去做点什么，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他从床上下来，对面的两张床上他的两个朋友还在呼呼大睡甚至被子掉到了地上都不自知。德拉科抽出了魔杖，给了他们一人一记昏睡咒，然后他慢慢地打开了门，地板上那两条斜躺着的被子竟也跟着一点点地飘回到了床上那两个大个子的身上。他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魔杖，摇了摇头走出了寝室。

　　时间还在凌晨，公共休息室里什么人也没有，城堡的走道里当然也不会有。偶尔能听到几声猫叫声从遥远的楼顶传下来，但是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在夜游时时刻恐惧被抓的德拉科。马尔福了。德拉科笑了笑加快了脚步，然后在八楼有求必应室的门外停了下来，在谨慎查看了楼道两边后他推开门闪身进入。

　　在这座垃圾森林的最深处，德拉科一把扯下了一块帷幕，消失柜。它其实一直在这里，只不过被他施了屏蔽咒语没有了连通另一个消失柜的能力所以才会被他的“同事”和“老板”认为它被凤凰社收走了。这也正是德拉科想要的结果。

　　德拉科打开了柜子解除了加注在上面的屏蔽咒，现在，计划已经定好，准备已经完成。他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出来的地点还是在博克—博金魔法店，铺子里乱糟糟地却静得像死过去一样。德拉科之所以会冒险再次启用消失柜就是因为他知道这家店已经被舍弃了，老博金和周围的许多黑魔法店一样都大张旗鼓地搬到了对角巷最繁华的地段，而这只柜子作为黑魔王的工具是谁都不会也不敢动的。

　　街上也静悄悄的，德拉科看到了乞丐，衣衫褴褛地挤在墙角下面，借着朦胧的月光他还看到了墙上到处张贴着的通缉海报，上面是波特的蠢脸冠上了“头号危险分子”的称号，赏金十二万金加隆。啪的一声轻鸣，德拉科幻影移形了。

　　熟悉的黑暗和窒息感过后，德拉科的双脚离开了翻倒巷的石子路然后又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好像是一片覆满了落叶的泥地。德拉科稳住了身形，眯起眼，他几乎立刻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顶帐篷竟然还亮着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灯灭了，黑暗中只隐约能看到一些轮廓。

　　“快走，他们追上来了。”

　　“隐形衣，哈利。”

　　砰的一声，帐篷里白光乍现。德拉科听到了一声压抑着的痛呼，起内讧了？德拉科挑了挑眉毛，用魔杖挑开了帐篷的帘子。

　　“别动，把魔杖放下。”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同时他的背上顶了至少两根魔杖。德拉科动了动嘴唇，他消失了又出现了，他的魔杖抵在了一个高个子的喉咙上——

　　“现在，把魔杖放下，我说请。”他说，形势完全反了过来。

　　“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有人激动地叫了起来，紧接着帐篷里重新亮堂了起来，那个人打开了熄灯器，“马尔福，真的是你！”

　　“哈利快跑，披上隐形衣。”德拉科手里的人质大叫大嚷起来，“你这个傻子快跑啊，他是个食死徒啊来抓你了！”

　　“行了别叫了罗恩，如果他要来抓哈利，哈利早就被抓了成百上千次了。”赫敏收起了她的魔杖，转头去照顾哈利。她刚才对他用了蜇人咒。

　　“聪明，格兰杰小姐。”德拉科放开了罗恩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可惜了是个格兰芬多。”

　　“你来这干什么？你怎么找到这的？”罗恩气急败坏地拿魔杖指着德拉科的面门，也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的魔杖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了两圈然后滚到了地上。可怕的是，罗恩甚至还维持着举着魔杖的姿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喜欢有人拿魔杖指着我，韦斯莱先生。”德拉科沉着脸，“至于我为什么来这……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所以我来了。另外，我在硬币上下了追踪咒，我想格兰杰小姐已经猜到了。”

　　赫敏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罗恩浑身一颤终于意识到了他弄丢了自己的魔杖。

　　“那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他真的是你叫来的？”哈利第一次露出了他的脸，他脸上的蜇人咒终于去掉了。

　　德拉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就直接印证了哈利的猜测。

　　“我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了让我帮你们进入马尔福庄园，”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同意帮忙，但不是现在。”

　　“什么？”罗恩伸手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他真的是马尔福？”

　　赫敏剜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德拉科：“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因为你们没有准备好，尤其是他，”德拉科伸手指着哈利，“聪明的格兰杰小姐你觉得现在的哈利。波特适合直接面对黑魔王吗？”赫敏的脸立刻白了。

　　“我不需要直接面对他，我只需要把魂器偷出来……”哈利说，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拉科打断了。

　　“偷？你要怎么偷？披着你的隐形衣？得了吧波特，你以为黑魔王是那个哑炮费尔奇吗？”德拉科毫不留情地说，“而且我也没办法带三个大活人大摇大摆地进入庄园，即使我现在是那名义上的主人也不行。”

　　“但如果不那样……你知道的吧，邓布利多一定跟你说了，如果不消灭所有的魂器那伏——”

　　“蠢货，别说！”德拉科跳了起来，一道蓝光立刻击中了哈利的喉咙。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至少罗恩又冲着他举起了魔杖。德拉科抬手解开了哈利身上的‘封舌锁喉’，开始解释起来，“那个名字是个禁忌，现在敢叫那个名字的无一例外全是黑魔头的反对者，他对那个名字下了咒语，只要有人说它，搜捕队就能第一时间行动起来。”

　　“所以刚才那群食死徒才这么快就找到了河滩，因为哈利在之前念过一次那个名字！”罗恩后怕地吞了吞口水。

　　德拉科点点头：“算你们走运，碰上了不那么专业的搜捕队。”

　　“哦……嗯……好吧，”哈利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知道的吧马尔福，只有消灭了所有魂器才能杀死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