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深邃的眼神逐渐染上了茫然,这样灰色讶异的画面在他面前周而复始,直至某一个响雷轰顶的晚上,那个银发的男人再一次从工作当中回到家里。
那个总卧病在床的女性也从床铺上下来,似是因为某些事情同男人起了争执,就被男人拳打脚踢——这时候在后院练习的风信夺门而入,想要推开那个力大如牛的男人,却反而被一脚远远踹开。
而罗就是这样看着那个女孩的眼神从惊慌转而绝望,她一句话也没说,就看着自己的母亲在父亲的暴力底下昏厥了过去。
那个暴戾的父亲再一次夺门而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风信半睁着眼眸,又看着那个母亲像是疯了一般不断伸手揪紧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在家里尖叫,又伸出手来掐住风信的脖颈。
“为什么…你要长得那么像你父亲!”
“你这个怪物…怪物!”
疯掉的女人把风信压在地上,满口都是对风信的指控。
而纵然以风信的训练强度,她绝对能够轻易把这个女人挪开,但她还是没有反抗、就只是茫然地看着那在自己身上坐着的母亲。
“妈……”好几个干涩的音节从风信的喉咙沙哑地发出。
那个女人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上的动作出现了一瞬的迟疑。
而也兴许是风信的声音在哪里触动了那个早已因漫长被虐待的经历而失去了理智的女性,她惊慌地从自己亲生女儿的身上退开,然后又颤抖着、奔跑着离开了那栋压抑的矮房。
并……再也没有回来。
风信站在门前望着那个渴望着解脱的母亲越走越远,虽然有过一瞬跟随着母亲远去的念头,但似是顾忌到自己那张长得与父亲过于酷似的脸庞,她没有跟上。
而随着那个女人的背叛,那个家的气氛急转直下。
或许是失去了出气筒的关系,那个与风信长者同出一撤面容的男人,很快就把发泄的习惯转嫁到风信的身上。
然后,就是在第不知几遍被父亲伤害的晚上,那个男人用银色的利刃划伤了风信的皮肉,鲜血从腰间的伤口流淌而出、染了一室地板的血红。
而风信眯了眯眼睛,望着那总是以高高在上姿态伤害着她,从未让她感到过半点安心的存在。
逐渐的,她看待面前男人的眼神也从“敬畏”变成了“威胁”。
她颤抖着承受被掐脖颈的痛苦,那时候,心中的道路就剩下了唯一一条——
于是,她反手把那插在自己腰间的银刀利落地拔/出,并且笔直地朝着那个男人的心脏刺去——不止,她把刀刃飞快地拔了出来,然后再抹向男人的喉咙。
鲜血就像喷泉一般从男人身上的伤口处喷涌而出,沉重的身体就这样跌倒在地上,然后,鲜血逐渐与她的混杂在一起,流淌到屋外,与雨水混杂在一起。
风信脱手把利刃扔走,然后,又把后背贴着墙壁滑落,纵然身上还带着足以致命的伤痕。
但看着那个男人彻底在自己面前死去,她自出生以来,首次睡上了一顿安稳的觉。
天色阴沉。
……
第66章 二十三/06
……
那个属于风信的梦境, 压抑又沉重。
罗也不记得自己站在那个无人发现的角落盯着她看了多久,只记得风信在亲手杀害父亲之后那个孤苦伶仃又绝望的样子, 还有接下来她与一个陌生男人的相遇。
那个男人穿着与她类似的唐装,就在那个男人逐渐接近风信的家时, 不愿意让男人靠近自己父亲尸体的风信毫不犹豫靠近了那个留着一头长发的魁梧男人,不要命地与之死鬥。
然而那个过于强大的男人却丝毫没把风信放在眼内,只用数个拳头就成功把许多天没吃东西的风信直接打落在泥泞之中,瘦削的身躯当时断了好几根肋骨,而魁梧的男人只看了一眼风信家里的状况,就决定要把风信带走。
“我是夜王凤仙,无家可归的小兔子, 我挺中意你的拳头……若没地方去就跟我来吧。”
名为凤仙的男人眼神不带波澜地望着风信,伸手捏起她那瘦削的下巴,看她毫无反应, 就索性直接把她像是拎破烂抹布一般直接抓了起来,然后往一艘形状奇特的飞船走去——
而至于看着她加入那个满是同族的“宇宙海贼团春雨第七师团”, 就是之后的事情了。在那个可以称得上是杀戮组织的集团之中, 风信认识了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橘发少年, 再然后是许多对她颇为友善的族人。
但那一切都并未将风信身上的菱角磨平,反过来,她只是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直至某一天,她在执行任务之中在那个浩瀚的星海之中被卷入黑洞,再出现在那个陌生的岛屿之上——
梦境到这里蓦然而止, 而躺在柔软床铺上的罗蓦然惊醒,又满头大汗地从床铺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气。
自从答应那个女孩之后,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并且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出现在风信的梦境之中,看完了她人生中最害怕的片段。
他知道了她身上伤痕的来历,更知道她无法对人展露微笑的原因。
毕竟他若是与她拥有相同的过去,也怕是无法再对任何人展露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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