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数据和代码组成的机器却不具备这项功能，至少系统的首领——这台史上最强人工智能无法处理“感情”这种运算模式。

　　什么是同理心？为什么要遵守道德规定？只要有足够的武力清理妨碍达成目标的人类或机器就行了——这就是领导系统的首脑的思维方式。

　　。

　　至于组织的其他人类成员，他们是否知道自己首脑使用的手段，又知道多少真相，有没有被洗脑误导，还是只是捂住耳朵不听不看，叶颖现如今都无法确认。

　　她一行一行仔细地阅读着这些触目惊心的实验与真相，左手捂住了嘴，寒意与生理性的不适顺着脊梁骨蔓延了上来。

　　太肮脏了，太可怕了，太疯狂了。

　　这……就是她所处的世界吗？

　　。

　　片刻后，叶颖感觉自己稍微平静了些。她缓缓抬起有点发颤的右手，正要再次拿起那个显示器时，刚才还显示着loading字样的屏幕倏地亮了起来，一个模糊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一片雪花的屏幕中间。

　　“喂？听得到吗？”

　　女子熟悉的声音顺着音响传来，一如既往地温柔中带着几分苍凉。她似乎在那头调整了什么仪器，被杂音严重干扰的声音这才顺畅地传入了叶颖耳中。

　　凌霜的语气依旧平静，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感觉：“你那边情况如何？”

　　说时迟那时快，叶颖当时连措辞都没来得及。她立刻抓起显示器，一股脑地把脑子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根本无暇顾忌对方抛过来的问题。

　　“我找到了系统的资料！”叶颖发挥了自己这辈子最快的语速，生怕电话挂断似地连珠似炮道，“系统的首领是个AI，它们的研究方向是实现的人类进化！理念是通过大脑改造改变人类思想的方式从而提高人脑的信息处理能力！就是它们想改造人类的大脑让人类获得高智商！白羽现在是唯一一个成功品，但它们又发现这研究有漏洞所以……”

　　叶颖后半句还未说出，音响却又发出了尖锐的滋滋滋声，突如其来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显示器的小屏幕也随着声音彻底黑了下去。这一次情况似乎比之前严重，叶颖按遍了上面的按钮都无济于事。通讯器就像个卖了三无产品拔腿就跑的奸商，彻底断了一切音讯。

　　烦躁的心绪升腾起来，叶颖握紧了拳，任由指甲在掌心留下深色的印记。

　　。

　　怎么办，该死，怎么办？

　　她现在究竟是应该继续按兵不动，等这不好使的机器再次亮起来，还是……

　　然而，还未等她想出个结果，事态就再一次像坐上了过山车一般飘移向了另一个九十度直角陡坡。

　　。

　　“这间也要查？”

　　“上头说了，检查所有房间！”

　　叶颖先是感到耳边有什么声音响起，嘈杂纷乱，像是有很多人在这房间外讲话。她正要仔细聆听时，一声巨响却猛地爆开，炸得黑暗中的静寂立刻支离破碎。

　　“砰！！”

　　入口处富有科技感的铁门立刻应声而破，铁皮被沉重的钝器砸成扭曲的形状。叶颖瞳孔猛地一缩，条件反射地看向了站在门外的来人。

　　只见那是无数个穿着同样科技感十足的奇装异服的高大男人，个个手上都端着一把漆黑的武器。深蓝色的头盔挡住了他们的脸部，使得他们看起来就宛如启动的杀戮机器，泛着理性且不近人情的光泽。

　　下一刻，一杆抬起的炝口映在了女孩睁大的黑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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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炝口喷出了火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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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身处于虚拟空间的凌霜抬起了头，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在她面前陈列得整整齐齐，大大小小的屏幕上各种弹窗符号络绎不绝，凭空营造出了门庭若市之感——尽管这片空间中根本一片死寂。

　　目光瞥见某个仪器的屏幕，凌霜轻叹一口气，乌发从肩头滑下。

　　事态对场外支援的她而言还在控制中，派出的反系统成员应该快找到通往系统核心的秘密通道了。虽然叶颖这时才突然告诉她他们一直想解决的首脑是个AI，但那也并不碍事。只要破坏了系统主世界的世界核心，系统就无法存活，仿佛只要烧掉杯虫蛀空的木头，蛀虫就无法一并存活一般，就算首脑本人是神也无济于事。

　　凌霜狭长的凤眸中看不见一丝情绪，细碎的光落入她通透的眸子，折射出深深浅浅的光泽。她永远都是这般冷静和理性，仿佛任何事都无法左右她，使这口名为凌霜的枯井中泛起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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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颖那边不会有问题。她手上的戒指会将受到的伤害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包括致命伤。更何况她手上还留有另一张保命底牌，至少撑到反系统的人赶到不成问题。

　　至于白羽……

　　她可以推测出少年的大致方向，那孩子一定往核心的方向去了。但系统的主世界那么大，凌霜也不能做到准确定位——他身上的定位器一旦损坏便会彻底与他失联。没有坐标，即使有异能也无济于事。

　　以那少年的性格，他发现自己与组织失去联系后且无法修复后，一定会以自己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标。而最大的问题是，那孩子不太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