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完了,樱木噎住了。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这样暧昧昭然若揭的话就从自己嘴里冲口而出。
而对面的流川,正用倾城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二十五
时光走的很淡。
淡的就像世界充满透明安静的一澄湖水。
生活好像一成不变,但又好像隐隐约约起了什么变化。
和子的工作有了起色。逐渐在家里也出入流川龙介的书房,对着电脑交流一些财务上的数字。樱木去找母亲,总能看见她拿着一叠财务的报表和计算器,忙忙碌碌的收拾家务,准备一家人的衣食,转身又去对着报表核算。
樱木发现了母亲的变化,虽然疲惫但是却有了神采,举手投足渐渐飘扬着职场的知性气味。
于是每次想要母亲不要过于劳累的话溜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取而代之则主动分担一些家务,甚至开始学习煮饭。偶尔两位家长留在公司晚归,樱木单独在厨房准备晚饭的时候流川也会出来帮忙。洗菜,摘菜,一个负责打下手,一个负责掌勺。有时会搞错油盐酱醋,错把食盐当作味精,然后在晚饭时看着流川龙介在餐桌的正位上少有的苦逼表情,皱着眉头咽下因为是儿子参与所做的难吃的饭菜。樱木觉得原来时光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些东西的。他真的走进了流川宅,而不是走进了一所房子。
他和流川开始变得像一对真正的兄弟。
可不知为什么,樱木总在心底觉得他们并不是兄弟。
篮球队组织了与其他学校的练习赛。高手流川和新手樱木都在比赛中无所不用其极的防守抢篮板进球。
赤木晴子一边红着脸看着流川又一边呐喊着助阵樱木。樱木奔跑在棱角分明的篮球场上,总是觉得时光美好,心里阳光灿烂,眼睛笑成一对直线。然后就被一球砸在脸上,对面是流川一张面瘫狐狸脸:“白痴,别拖后腿。”
樱木暴跳着举球砸回去,大喊着死狐狸你才拖后腿然后被裁判吹哨。再次奔跑起来,心里却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鼓气愤懑。在身后看着流川风一样的跳跃进球,只是三步如梭翩翩起跳单手进球的平民上篮,樱木也觉得逸态横生。流川的黑色发丝甩着汗珠一丝丝飘扬飞舞,樱木忽然想起了浴室里摆着他们共用的那瓶洗发水。如果流川能有机会给洗发水做代言,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接着就又被一球砸中面部:“白痴,你不如下场算了,我们四个人也能打赢。”
卧槽!这是血淋淋的挑衅!樱木捏着拳头呲牙咧嘴的回击:“死狐狸!没有本天才你们什么都不是!”接着就被赤木三井宫城集体炮轰。
比赛结束大家流着满身透汗在更衣室里稍事休息,彩子带着晴子来给他们发矿泉水和毛巾。他们听着赤木总结这次比赛:“大家打的不错。希望下一次更加进步。流川枫要注意传球给大家,樱木还要好好做做基础练习。还有下一次你们两个再在场上斗嘴我就把你们两个踢出篮球队。没有你们两个我们三个也能打赢!”
然后就受到三井宫城的合力拥护:“耶!”流川和樱木好像哼哈二将的白眼:“哼!”
彩子和晴子去收拾场上的物品,男子汉们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去找女士汇合。还没走出体育馆大门,他们就远远看见晴子白着脸原地扭捏,不知所措的低声问彩子这可怎么办呢?彩子皱眉纠结的看着晴子的裙子说这可糟了,身边一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有。
樱木眼看着晴子陷入危机,不由自主奔过去看,晴子无助的眼神里带着推拒,但是樱木顺着彩子的目光发现晴子穿的浅色裙子被血脏污了。女孩子的不好启齿的尴尬被樱木撞了个正着。身后一大批男人们正渐渐走过来,樱木想也没想一甩手脱了自己上衣外套系在晴子的腰部上挡住血迹。趁其他人还没接近时,樱木拉住晴子的手:“走,跟我去取脚踏车,我送你回家。”
身后的众人错愕的看着樱木头也不回牵走晴子。大家不约而同的想法是:樱木这小子可真够速度的啊。可是大家缄口不语,只有三井敢于引爆炸弹:“卧槽,樱木泡妞这可够本事啊。赤木,你怎么看?”
赤木给了三井一铁锤:“尼玛,你妹才是妞!”
三井抱着脑袋无辜流泪:“不是妞难道是爷吗……”
流川在人群之后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偶尔抬抬眼睛,又接着把眼睛闭成一条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二十六
樱木送完晴子冲回家。
他没有注意家里是否有人。没理会流川龙介的车是否停在门口,没捎带看一眼和子的高跟鞋是否出现在玄关,也没来得及看一眼流川的脚踏车是否在前庭檐下。
他满身臭汗粘粘糊糊满心思只有冲进浴室去洗澡。不是爱干净而是实在太热。这次比赛的篮球馆没有淋雨设施,而这个见鬼的天气每打完一场球都像经历了一次上锅蒸煮。
樱木从卧室随手抽了一条白色丝绸的家居短裤,进了浴室飞速脱掉衣服。秉着自到流川宅后轻手轻脚的本性,动作轻盈急速像飞檐走壁的猫。满脑袋只有在水下淋雨的清凉畅想,还有此时莫名想起了置物架上他和流川共用的洗发水的香味。整个人在思维的九霄云外中一手拉起浴盆前的防水浴帘,一脚踏进浴盆,又伸手打开了浴盆上方的淋浴喷头。
然而此时才不在状态的发现浴盆中直直躺了一个人——流川枫在身下正半眯着眼睛看他,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一手举着浴盆的放水塞,看起来已经泡完澡准备佳人出浴,正在给浴盆放水。
浴盆底部正在放水,淋浴喷头正在注水。哗哗的水声流淌在空灵安静的浴室中,樱木愣了。
他只来得及看着清澈的浴盆中流川枫氤氲弥漫若隐若现的身体。只来得及看见流川胸膛大腿的见鬼的细白肌肤。然后他就冷冷的听见流川从牙缝中挤出冷冽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樱木其实挺想回答说他又想起一道题。假设浴盆放水的流量是0.45 L/S,喷头注水的流量是0.15 L/S,浴盆内的水容量是200L。那么现在一个放水一个注水,请问还需要几秒才能完全显现出流川的身体。
然而这样的话肯定不能对流川说的,最起码就冲流川现在寒风似箭一样的声音绝对不能说。樱木僵在原地仅有几秒,一整天的热血运动,浴室里的潮湿温热,还有迅速升腾的气压,使樱木的鼻血突然破茧而出,滴答滴答流下来,滴到水中恰好在流川的腿间开出一朵朵红艳的花。
樱木失语。再也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他精神上完全招架不住刺激拔腿而逃,扯开浴帘浑浑噩噩套上那条干净的白色丝绸短裤。然后随手拿起什么擦擦鼻血。之后定睛一看,卧……槽……原来不是毛巾浴巾抹布,居然是流川准备出浴后穿的白色短裤。自从进了流川宅,流川有的东西他都有,一模一样的短裤他和流川各有一条。从来没这么心有灵犀的在同一个场合穿同样的衣服,这……简直是老天开的恶作剧玩笑么……
樱木逃难一般冲回卧室仍旧心有余悸。脑袋里完全挥之不去流川腿间滴出红艳的花朵。血色的红和玉色的白在樱木脑中交替上演,止也止不住的惊心动魄。
樱木纠结的闷声哀嚎,揪着头发搞不懂心跳为何这么剧烈。明明是一样的男性的身体,也明明没搬在一起时也有过在比赛后的篮球馆一同冲淋浴。可是这次家里的裸裎相见怎么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为什么自己会感到羞愧羞耻,甚至还有一点……雀跃……
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凌乱,居高不下的体温和气压再次节节攀升,樱木跑去餐厅开冰箱找一根巧克力雪糕。
坐在餐椅上一边心不在焉对着雪糕一会大快朵颐又一会含住不咬,直勾勾看着镇宅狸猫在脚边吃猫食。忽然想起最近连流川的这只猫都对自己友善了许多,居然能在同一个屋檐下相距不到一米相安无事。
巧克力雪糕化了水滴下来,正好滴在白色短裤的裆部。樱木哀嚎一声,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老天爷是不是不作就不会死!扔了雪糕找一块抹布对着裆部猛擦,天啊不要擦不掉,我现在不想进浴室去洗裤子然后遇见该死的肉色狐狸!
一边擦一边低声咒骂,却忽然见到母亲走进厨房,面色愠怒眼波含泪,如泣似诉的审问他:“说,你和小枫到底怎么回事?!”
樱木见到母亲脸色大变不由震惊:“没有怎么回事!”
和子哀怨的责骂道:“还说没有事!是不是我不拆穿你就永远不告诉我!刚才我亲眼看见你从浴室出来,我要进去打扫,可是却一头撞见小枫裸体呆在里面!你还说你们没有事!”
樱木瞢了。天啊这是百口莫辩的误会,张口急叫:“妈!你要相信我!”
和子一时羞惭交集,懊丧恼怒难以置信、痛恨儿子居然做出这等事,低声却不容狡辩的指责道:“还嘴硬!看看你裤裆上还带着血迹,你和小枫都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和子掩面哭泣转身就走,樱木直愣愣的追上去:“妈!你听我解释!”
和子呜呜咽咽急走,樱木急追,从餐厅到客厅,他们路过一楼的公共浴室,樱木冲里面叫嚷:“流川枫你到底在干什么!快出来跟我妈解释解释!”
流川穿着背心短裤从浴室的水池前探出头,双手满是泡沫正搓着什么东西。听见樱木叫嚷,他罕见的露出错愕无辜的纯洁表情,没有应邀解围,却回答了前面的问题:“我在干什么?刚才你的血把我的短裤弄脏了,我在洗血迹啊!”
“你……”樱木瞠目结舌,愣愣的看着流川,完全想不到流川蹦出这么一句话。
和子停住脚,泪水铺面满眼痛恨的看着樱木,平生第一次打了樱木一个耳光:“你这个孽子……”
和子转身而去,樱木捂着脸追:“妈!真的不是这么回事!妈求你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二十七
直到第二天下午在篮球社樱木才再次见到流川。
流川还是那个样子,一个人打奋力的打独球,每一个扣篮的气势都带有震撼压迫,好像发泄着什么情绪。
他似乎并没看见樱木。目光扫过门口,却偏偏把后背对了过来。
樱木旁若无人的走过去,站在流川身后,重重的说道:“你是故意的。”
流川终于转身正对着他:“哦?”
樱木声音大了一些,再次加重语气:“你昨天是故意不帮我解释的!”
流川没说话,冷傲的表情带着冰凉的默认。
樱木心凉了,大声说:“你知不知道我被我妈关在房里解释了一夜!我妈很伤心,我跟她解释一堆有的没的,还跟她说我喜欢赤木晴子!”
流川冷傲的看他:“你本来就喜欢赤木晴子。”
樱木忽然一拳杵在流川的肩膀上:“你懂个毛!你个冷血动物你喜欢过谁!”
这是个本能的动作只想发发火气,出手时并没经过大脑,樱木毫不设防流川居然会愤怒回击打在他下巴上。打完了樱木捂着下巴不可思议看着流川,流川站在面前压着气喘,眼睛因激动充血殷红。
尼玛你敢打我!你不是说再也不打我了么!樱木怒不可遏再次出手,流川也丝毫不肯示弱,两个人爆发了父母再婚后最激烈的一次战争。拳打脚踢拼命互殴,队友们前来劝架都不管用,连赤木的猩猩吼也没镇住二人。两个人都死磕,两个人都挂彩,打着打着樱木心里泛了委屈,明明是流川挑衅为什么搞的好像流川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自己到底算什么。照顾流川出院,给流川送便当,给流川修车,帮流川叫外卖,跟流川一起做饭,拉流川逃跑,陪流川去扫墓,为什么他做了这些却换来了这样狼心狗肺的对待。他流川枫的心,难道是被狗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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