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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刚住进村塾,手头还很拮据,东拼西凑才买齐了一个房间的榻榻米,铺在撒过木屑的泥水地上。银时好像不怎么喜欢跟人亲近,但是似乎可以接受跟松阳睡一个房间。他俩扯了两床被褥,头对头地睡着。
“喂,你是怎么回事啊。”
黑暗里,银时稚嫩的童音把差点进入梦乡的松阳拉回来。
“嗯?”
“我说,你是不是要去看心理医生啊。那种自杀癖好虽然○○会很爽,但是一不小心真死了怎么办。”
松阳在黑暗里张了张口,他想说“其实我也没死过”,到最后还是没敢说出口。
“好啦。那我以后不玩了。”
“一会儿上吊一会儿溺水,你想吓死银酱吗。”
“是是,对不起。”
银时安静了一会儿。屋外是秋风吹动落叶的沙沙声,屋子里是被子充分晾晒后的皂香味。松阳半天没听到他说话,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
毛茸茸的卷发挨到了他脸边。
“我说啊。既然都把银酱捡回来了,就像个大人一样负责到底啊。”
“也是,银时需要我呐。”
“废话。没有松阳谁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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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银时,松阳决定要好好改改这个坏毛病了。
从前在天照院奈落当老大的时候,也没人敢管他。因为身体内有龙脉而不老不死的自己,太无聊了也会想杀掉自己试试看,慢慢地就变成一个坏习惯了。
有段时间,他甚至喜欢一到睡觉时间,就地自杀死亡。然后在极其短暂的无意识后,迎来一次又一次重生。杀了太多人,身体太亢奋了,不这样做根本没法休息嘛。
他应该庆幸自己不像南○公园里的k○nny,每次死后重生都要再从娘胎里出来一次。
丰收过后,村里设立了饷宴,不管松阳走到哪,耳朵里都是太鼓和龙笛的声音。饭馆老板娘也特地给松阳放了假,说让他带自家小孩好好玩一天。
松阳拉着银时的手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必须得紧紧拉着银时才行,因为银时的眼睛里全是狩衣乌帽的神官,鲜红的神轿和杂戏艺人,满天的风筝和彩绳,还有货郎担子里的米糕和糖,一不留神就跟着甜味去了。
有小孩子拉着大人的手要去买糖吃,银时虽然眼巴巴看着,却不出声。松阳数了数这段时间攒下来的积蓄,刚好能买两块红豆糕给银时。
“……哈?”银时目光闪躲,“我没说我要啊,你拿去买书啦。”
“银时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银酱不喜欢红豆味。”银时艰难地推开眼前的红豆糕,“赶紧退掉,乱花钱。”
松阳很为难。他想了想,一口就把红豆糕吞下去了。
“……啊啊啊啊呃呃呃啊啊啊啊!!!!!”
小孩子真是难理解啊。松阳皱着眉边嚼着黏糊糊的红豆糕,边看着银时心痛到血泪横飞的样子。
“真的太甜了。”他抱怨道,把红豆糕吐了。
“……………………”
拉着仿佛已经无法呼吸的银时,松阳带他往神社里求签去。
就算是这样一个闭塞的小村庄,也是有好好地搭建神社的。松阳排着队到了签箱前,学着前面人的样子摇了摇铃,就被旁边一脸严肃的神官拉住了。
“不要站在签箱的正前方,那是神明通行的道路。”
“是,对不起。”
“你净手净口了吗?摇铃前要先鞠躬一次。”
身后的人纷纷探头来看这个异乡人,好奇他为什么这么生疏。
松阳一向是跟神明没什么缘分的。印象最清晰的一次走进神社,是被当做妖怪绑着押送进去,按着头给各路神明谢罪。记忆里的阴霾一涌上来,他就感觉意识中有个暗影在蠢蠢欲动。
(走开。)
“实在很抱歉。一直住在封闭的地方,所以第一次来神社呢。”
松阳的微笑是可以用来作为生化武器的存在。他眉眼柔软地一弯,就算是面如冰霜的神官也缓和了神色。
“没关系,我来教你。”
拿了一支中吉,神官告诉他,吉签可以拿回家挂起来,或者送人当护身符都可以。那就送给银时吧,他想着,却发现手里拉着的小孩早就不见了。
“银时?”
绕着神社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神社后面僻静的庭院里,发现了一群两相对峙的少年。
打头的正是银时。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孩子,一个束着长发,一个紫发绿眸,看起来也就跟银时差不多大。估计伙食比银时好些,脸蛋都有点婴儿肥,很可爱。他离得有点远,不知道他们在争吵什么。
松阳当然知道银时的厉害,这孩子一发起狠来,两三个大人都制不住他。不过既然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总得有个大人来铺个台阶。
于是,他上前把闹事一方的孩子全都砸进地里,作为一个友好的下台阶方式。
“……这是哪门子下台阶啊?!绝对会被记恨的吧!绝对!!”
“银时,给你这个。”
把吉签挂在银时脖子上,松阳礼貌地朝另外两个孩子打了招呼,拖着银时的卷毛回去了。
“那个人……”
“是最近传闻里,带着一个银发孩子开私塾的人吧。”
“……嗯,很强啊。”
紫发的孩子瞧着他的背影,轻声自语道。他很久没再去私塾的道场了,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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