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掉……”张天师的脸皮也跳了跳，但不愧是块老姜，很快调整好情绪，饕餮屁是一拍一个准，“鬼王好胃口啊！我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饭量好的鬼呢，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当然了。”小饕餮扬了扬脑袋，在胃口和饭量的夸奖上，他向来接受得毫不心虚。

　　众天师：……彩虹屁？！你真是我们那个高冷的师叔/师伯/师祖……吗？

　　张天师暗想，废话，他这一把老骨头都不够鬼王啃一口的，说点好听话怎么了，这叫做生存的智慧与哲学。

　　自从被女鬼重伤之后，张天师可再也不敢仗着修为轻视每一只厉鬼了，况且，他不是还得想办法让小饕餮帮着审审噬鬼嘛，自然态度要好些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真的没有任何不适吗？”张天师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问。

　　“都说了几次了。”小饕餮眉头一皱，“不就是块骨头吗？我吃得多了，烧烤的、熬汤的、油炸的，都有。”

　　那能一样吗？！张天师无奈，“这块不是不一样嘛，我猜它应该就是玉娘当初被炼化后的残骸，上面可是沾满了凶煞之气啊。”

　　让他这么一说，小饕餮突然想起了玉珠里的噬鬼们在黑色骨头出现时说过的话，“他们说这叫鬼骨？”

　　“他们？”张天师挑眉。

　　小饕餮指了指手腕，又觉得说不清楚，干脆伸手探进玉珠里，在噬鬼们的一片滋哇乱叫中将糖十八扯了出来，谁让他现在的个头最小，进出最方便呢。

　　“你来说，什么是鬼骨？”小饕餮凶巴巴地对糖十八道。

　　涉及到自身，玉娘也凑近些，期待地盯着糖十八，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什、什么鬼骨？我没说过啊。”糖十八两只大眼珠一转，不打算配合，“你、你要是放我走，我说不定能想起……”

　　“算了，这只废了。”小饕餮怎么可能顺着他的意思走，没等糖十八说完就一把掐住了他的小身体，颇为嫌弃地说，“既然不知道，那我就吃了吧，反正现在存粮多了，不差一只，还是这么小的一只。”

　　糖十八：……！等等，你难道都不跟我讨价还价一下吗？你再报个价我肯定就从了啊，请不要放弃的这么早啊。

　　眼见着噩梦之口再次临近，糖十八也不敢耍小聪明了，他哭喊道，“别吃我、别吃我，我说，我都说还不行吗！”

　　没有半点骨气的糖十八顺从得特别快，但小饕餮的速度更快，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大口，吃完后甚至颇有些遗憾地说，“啊？你也屈服得太早了吧。”

　　糖十八：……！！！呸，再晚，半边脸都没了好吗？

　　“将厉鬼的尸身用密法炼化后能够得到纯黑色鬼骨。”糖十八捂着脸蛋，抽抽嗒嗒地飘在众人中间，问一句说一句，不敢隐瞒，“我们噬鬼就是被主人这样造出来的，主人能够通过鬼骨判断我们的死活情况，还能惩罚我们。”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鬼都微微颤抖起来。

　　“所以说，那块黑色的骨头就是我被炼化后的鬼骨？”玉娘问道。

　　“像是，又不像。”糖十八纠结地说，用他的说法，他们噬鬼的鬼骨都是头骨上一小块，他还没见过腕骨做成的鬼骨，“而且，我们的鬼骨可不会外泄凶煞之气。”

　　“那你们也不能离开鬼骨附近吗？”玉娘接着问。

　　“没有吧。”糖十八歪头想了想，“好像没有呢。”

　　难道不是吗？玉娘失望地垂头，还以为能通过鬼骨知道点仇人的信息呢。

　　但张天师等人的兴趣显然在背后之人的身份上，当即追问道，“你的主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策划这次袭击？他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这一叠声的追问快把糖十八问蒙了，他一个早早被小饕餮抓去做苦力的噬鬼知道什么啊，除了主人是个厉害的天师外，其他的，他都不知道啊。

　　事实上，这些噬鬼知道的信息确实太少了，他们完全是听令行事，哪里知道天师主人要他们袭击鬼市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甚至连神秘人的真容都没见过。

　　将几只噬鬼问来问去，天师们得到的最有用的信息就是神秘人的藏身之处了，那是郊外的一处深山之内，巧合地是，委托人许言车祸死亡的地点就在附近。

　　“我们会派人去调查的。”张天师感谢地看向小饕餮。

　　出了这样的事，今晚或者说这几天的鬼市都办不成了，虽然急着把得到的信息向盟里汇报上去，张天师还是先组织天师们将围在玉井街的几百鬼魂疏散开，不然等到天亮人多之后更麻烦。

　　小饕餮则早就急不可待地要往家里飞了，收获了鬼厨小弟一只，他当然想赶紧尝尝手艺啊。

　　“喂，你们看，鬼王要走了，咱们想自荐的可得赶紧了。”精瘦鬼扯着几名同伴说。

　　“咱们真要去吗？零零七唉，我可吃不了苦。”大腹鬼满脸惆怅。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长衫鬼刚吟到一半，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鬼魂打断。

　　这鬼魂仅穿着一条大花裤衩，浑身瘦得没有二两肉，是真瘦骨伶仃的那种，皮肤惨白，阴气似有若无，一看就很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