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微微一笑,语气十分温柔:“朋友之间,不必言谢。”
顾无忧就不再说话了。只是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承了这份情谊的。
花满楼抿了一口茶,忽然道:“我近日一直奔波于路上,也不知最近武林对你与十二楼的事究竟是什么看法。”
他说的平平淡淡,顾无忧却没来由的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
花满楼嘴角微微勾起,笑的十分温和:“刚刚香帅提及客栈附近有个说书的茶馆,左右现在也无事,况且无忧你一直待在客栈里反倒惹人生疑,不如我们出去看看?”
顾无忧:“……”
花满楼,其实你就是想听我的黑料吧!
他一想起楚留香说的那什么“身高丈余,体型壮硕,面若焦炭,口中一口利牙锋锐如刀……”就有种想去死一死的冲动。
花满楼觉察到顾无忧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半天,猜想他是否对自己的玩笑有些不悦,这便及时打圆场道:“若你觉得茶馆太吵闹,不去也……”
“不,无妨。”
顾无忧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不就去吃自己的瓜吗,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他顾无忧舍命陪君子了。
况且他一直盯着花满楼看也不是他以为的什么不悦,而是……
顾无忧忽然发觉,花满楼虽然一直温文尔雅,君子端方,但是开起玩笑来……也挺有那么点意思的嘛。
恍惚间,顾无忧仿佛回到了之前的世界,回到了和朋友们插科打诨的时光。他这个人因为有点社恐,一向独来独往,不怎么喜欢用社交软件,所以毕业之后大家不怎么联系,感情自然就淡了。但当时那种愉快轻松的感觉还是在的。
而刚刚的花满楼,恰好就重新给了他这种感觉。
朋友之间的玩笑自然是要双向回应才有意思,顾无忧将人/皮/面/具带好,对花满楼微微颔首:“我们走吧。”
花满楼本以为这回是去不成了,却没想到顾无忧动作如此利落,想必其中有着纵容自己的意味,眉眼不禁温和下来。
两人收拾好就出发了。
出了房门,花满楼向店小二打听了去茶馆的路。这地方在洛阳很有名气,离客栈也不过短短两条街的距离,两人慢慢走着,全当是散步。顾无忧仗着没人认得出自己,和花满楼肩并肩,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洛阳和金陵风俗又有不同,顾无忧此前没来过洛阳,眼光不住在四周打转,便走的慢了些。花满楼见状也跟着稍稍放慢了脚步,陪他一同缓缓走着,有时停下来看一看路边的小玩意儿,倒也惬意的很。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茶馆外面。
这地方实在热闹的很,人也颇多,顾无忧和花满楼被小二引着来到最后一张空桌前坐下,刚倒上茶水,就又进来一位带随从的公子。
他抬眼环顾了店内一圈,这便带着随从直直往顾无忧这桌过来了。
这公子一身水绿色的衣衫,肤白若雪,薄唇细目,长相张扬而艳丽,惊艳却不显艳俗。他走到两人面前,唇角一掀,颇为高傲,却又让人觉得和该如此,半点不觉突兀:
“二位,可否允我们拼个桌?”
花满楼不着痕迹的顿了顿,便温声道:“自然可以,请。”
顾无忧眼神在他与随从之间一晃而过,没有出声。
两人这就在顾无忧和花满楼面前坐下了。
刚刚好,这时台上醒木一响,正是说书先生来了。
看样子台底下坐了不少熟客,乱声中有人高声问道:
“今日要讲什么故事?”
“不是又要说那归元道长的事吧?这几日尽是讲他了,我们都听腻啦!”
说书先生一敲醒木,笑道:“这位客官说得对,今天我们还是说说归元道长的故事。”
那人就道:“你这周都讲了两个版本了,一个凶神恶煞,吓的人不敢和他直视,另一个貌若潘安,美的让人见之忘俗!你倒是说说,这两种究竟哪个是真的?”
顾无忧:“……”
楚留香居然不是在驴他,江湖上还真特么是这么传的??!
花满楼举起茶杯放至唇边,掩住了嘴角的笑。
台下一时混乱起来,有人说归元无恶不作,定是凶神降世,应该是第一种;也有人不同意,觉得归元既然能在那么多高手围攻下还不落网,肯定是第二种无疑。
这时,与两人一桌的绿衣公子也仿佛来了谈兴,勾唇笑道:“这倒是很有意思,两位觉得是哪一种?”
花满楼温声道:“市井传闻,听听就罢了,想必当不得真的。”
绿衣公子半眯着眼睛,神情有些慵懒,倒并不令人厌恶:“这话说的不对,既是传闻,当然有他的来源,否则从哪里传,又从哪里闻?”
花满楼道:“三人成虎,传言经过的口多了,也就不再是事实了。”
绿衣公子嗤笑一声:“哈,要照公子你这么一说,全天下传闻恐怕都不是真的,难道陆小凤是个专情专一的好男人,花满楼反倒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棍了?”
他这话说的不客气,居然举的例子里还提到了花满楼。花满楼倒是并不觉得被冒犯到什么,顾无忧却是不高兴了。
他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语气微冷:“他们两人的事武林众人常有目睹,公子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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