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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贾致最忍受不了的地方,她这一辈子与孩子无缘,也就愈发忍不了贾故对自己的孩子出手。
那不是别人的孩子,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贾数张了张嘴,是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致沉默半天后,眉眼耷拉下来,神情十分沮丧:“姐姐也知道,那个孩子在那种情况下怀上,对大姐是一种伤害,可……”
她一贯比旁人活得通透,更擅长换位思考,习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理解他人处境。也因此,当两种不同的观点交织在心里时,难免觉得难受。
贾致也知道那孩子的母亲不是自己,她实在没立场指责贾故,所以干脆选择了眼不见为净,再次与贾故断了联系。
谁知……
“可大姐最不该的是,她在得知我介意她做法后,竟为了修复我们两人的关系,想将孩子记在我的名下!”
这不仅是在戳她心窝子,更是没把那孩子当人看。
贾数:“……”这什么骚操作?
她仔细回想了方才贾故的所有言语,暮然抬头,“原来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
她就说呢,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对第一次见面的亲戚完全信赖,还说一些似是而非让人误会的话,仿佛将孩子当个包袱,迫切地想丢给其他人一样。
贾致又想叹气了:“大姐……”
话才开了个头,贾致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房间被沉默覆盖,气氛沉重。
好半天,她才开口,“大姐许是有些疯魔了。那孩子养住之后,因为是丫头,她夫君及其姨娘便觉得麻烦,又将孩子丢给了大姐。也不知她怎么想的,之后她几乎每天都会带着那孩子去参加宴会,总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引得许多夫人误会,后来大家也都怕了她,再聚会时基本就不请她了。”
“可大姐仍旧会不请自来。她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将夫家所有人的名声搞臭了。”
本来这种事牵连的应当是贾故娘家姑娘的名声,可贾故之前十几年表现得太好,之后会性情大变,也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虽然大家也确实对贾家女儿产生了些许芥蒂,但真正的罪名,大家还是扣在了她夫家身上。
不光是女眷,受损最严重的反而是她夫家的儿郎——
之后两年,贾故那些子侄辈就没一个的婚事有了着落,甚至之前已经定亲的人家,都试图解除婚约。宠妾灭妻已经是大忌,这人还不知悔改将正妻逼得行为失常,实在让人无法放心将女儿嫁进他们家。
贾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干脆面无表情。
“这中间又发生了一些事,然后我对大姐就有些避之不及,但大姐就像今日一般,完全不在意我以何种态度对她,就算我不让她进门,她也日日到我住的小院子拜访。这次也是……”
贾致眼含歉意,明显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导致贾故找上门来。
贾数对两人间的纠葛不欲多言,但对贾故没收到邀请就上门一事却有自己的看法:“你不是说大姐之前在其他人举办的宴会上,也会不请自来?虽然可能你的存在会让大姐更想来,但她不请自来必然不只是因为你。”
贾致深吸一口气,摇头叹息。
两人又对合伙的脂粉铺子未来的发展商量了会儿,贾数这才亲自送走贾致。
等人走后,贾数将此事告诉了林母与珠珠。
林母听到消息便皱眉:“朝廷关于女子和离的律法已经修改,她为何不直接和离?”
就在前几个月秋闱开始之前,承天帝趁机将已经修改完善好的律法以最高效的办法下达全国各地——
秋闱在即,官员并不敢在这种重大时刻大闹,否则承天帝轻易就能找到由头将人贬官。
可等到秋闱结束,大部分人又已经了解并渐渐接受,情绪早已平复大半,虽然大多并未当回事儿,可这种时候有人带头闹事,也不会有人响应。
而百姓一看,官老爷都没人反对,他们自然只能接受——
当然,最重要的是最底层的百姓嫁娶时间本就早,就连寡妇再嫁也是常事,律法并不能真正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是以那些颇有些“惊世骇俗”的法律,竟就这么风平浪静地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虽然统治阶级并不将这些法律当回事,平时该怎么做仍旧怎么做,可听贾数的话,贾故在夫家已经是那样的处境,与丈夫之间的情谊更是早就消耗殆尽只剩仇恨,为何还不和离?
说实在的,以贾家的规矩,虽然不会赞同贾故和离,可若是她真的先斩后奏离了,贾家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贾故自己靠着脂粉铺子赚了一大笔钱,身家远比她那个庶子夫君多得多,何不干脆走人?
贾数一开始也想不通,但后来思及贾故对儿子的态度,却又觉得正常:“我那大姐虽然不把女儿当人看,可那儿子却是她的命根子,她若和离,儿子必然留在夫家,她如何愿意?”
林母有些懵:“她很喜欢儿子,却不把女儿当人看?她的两个孩子不都是同一个父亲?”
两人聊得深入,一时没注意到旁边珠珠的脸色已经变得白惨惨,没有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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