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打断了王饮酒的雅兴,不该赔罪吗?”金宗直说道。他是当时两派中的士林一派的代表。
“是吗?”他缓缓转身,他的嗓音传到我耳边,和我想象的一样,一样平淡冷漠近乎于无情无波。
“大人前日的书中,我有几处不明白,还请大人指教。”夫君说道。
我奇怪夫君为何会给他解围,转头询问,他只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对侍女说“王妃醉酒了,当出外间吹吹风,你且扶她出去。”
我走在前面,头顶是明晃晃的月亮,今夜的月亮真亮。月光下,地上投出了我孤单的影子,我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轻嗅,一阵花香扑鼻,却是我从未闻到过的。
地上人影成双……
我问他“你过得开心吗?你好像很烦闷的样子,你在烦恼什么”
“王妃,这不是王妃必须关心的事。我过得好与不好,又有几人真心在意”
“我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只是独自长大,然后嫁给月山君,哦,还有繁乱的礼仪,必背的女则。”我淡淡说着,心里却好像火烧一般,我从未对其他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是吗,母亲的面容我也记不清楚了。原来,即使是最珍惜的东西,也会有变得模糊的一天啊。”他依旧是清冷的嗓音,回答这似乎不属于他的问题。
“你就不能有点情绪起伏啊?都像你这样说话,怎么知道你高不高兴啊?”面对这个十八岁的男子,我还是希望他有少年郎一般的样子,我不希望看到他一直承受着不属于他的压力与误解。
“切,你知道什么”他看了看周围,只有几名洒扫侍女,说道。
话是简洁,我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情绪,不在是只有平淡。
“行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相信你自己,儒学不喜欢就不要学了,他们要让你当神一样无波无情,你便露出你的情绪,即使是怒,是恨,也都无妨。你是你自己。”我不想让他成为政治的有一个牺牲品 。朝鲜王朝,看似平静的政治权利交替下,是无数人的牺牲,有死去的,那还好,有不能死却比死痛苦万分的,他让人不再是人,只是政治工具……可我不想让他这样。
1494年,成宗逝世,新王朴智旻即位,史称燕山君
第二次见他,是在新王登基前夜,我与夫君一同先行拜见新王。
我们踏进花厅,对面是荷花点点,花池中央,是一座圆形小庭,却没有顶。
他远远看着我们,我们默默行跪拜大礼,却在我们准备下跪是,他说道“王妃,我的扇子落在了门外,你去取来。”
我准备行礼之后去取,他见我回身准备行礼的样子,又急忙加了一句“快去”。
听他如此,我踏出门去寻找。心中默默感叹昔日的世子没有丝毫外露的情绪,如今总算有自己的情绪了。
我走出门,却一直没有找到他所说的扇子,直到夫君走到我身后,对我说扇子在荷花池边,他要先去检查明天的轿撵,让我把扇子交给王。
我快步折回,脚刚刚迈进花厅,却听“唰”的一声,是朴智旻,他打开扇子,缓缓转动起来,橘色的扇子和他棕色织金的衣服奇怪的融合在一起,既冷漠淡然又仿佛暗涵这浓烈的热情。
扇子在他手中飞舞,一张一弛,耳边是扇子开合的声音和他衣衫与空气摩擦的风声。他时而看着扇子,眼里仿佛流出绵绵情意,时而转向荷花,白色的荷花倒映在他眼里,点亮了他的眼,所以,在他看向我的时候,眼里的星光也像极了荷花炫目的白。
他一人在圆台上舞着,在我眼里,却好似有一圈人围托这他,拿着白色的纸扇,随他指挥而舞动旋转。他的动作简洁有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却又透露出疏离之感,似乎又有什么隐忍的情绪到了释放的边缘。
他是明日的王,他是我永远触不到的人……
第二日清晨,夫君便早早在宫门准备迎接新王。
我在花厅,陪着新王后。
我没有关注新王后的模样,只不过是政治罢了。但看她谈吐优雅,待人温和,也放下心来,他其实需要一位贤良的另一半来帮助他,解除他一天的烦闷。
而我能做的,就是努力扮好月山君的王妃的角色,默默关注他。
1498年,对士林集团打开杀戒,后没收勋旧集团财产
他将我召入宫中小叙,我面前的他,眼眶微红,衣衫整齐,怕也是侍女小心侍奉,他手里还是那这那把橘色的扇子,一下一下缓缓摇动着,但这扇子一指一挥间怕又是有几位士林集团的大臣被铲除了。
他只是看了看我,与我闲话家常,便让我出宫。
1504年春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尹妃是死于宫廷斗争,而他的母亲死后,父亲尽然下令销毁一切关于尹妃的记载。
可如今他是王,他要为他的母亲报仇。他对士林集团开始清剿,没收勋贵集团的财产,大臣们每日在朝中抗议,于他又有什么办法,他依旧是不听不管,他要为母亲报仇。
原以为他会变成冷漠君王的模样,我去时做了心理准备,但见到他后,先前的准备都土崩瓦解。
他端坐着,沉默的挥手示意侍女退下,然后缓缓起身,来到我面前,轻轻勾起我的手环在他腰间,他把头埋入我的颈间,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我轻轻拍着他的肩,他半搂着我坐在地上,头还是没有抬起来。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