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天策府大多由男子组成,但前些年却也出了个封官的女武将,更因为拦截明教一事,天策府被暗地称为“东都之狼”。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要说的,是更偏远的漠北发生的事情。
唐王朝北方边境,是突厥的地盘。
数十年前,唐王朝曾三次平西突厥乱。但近些年,突厥却有卷土重来的架势,时不时派兵骚扰北方边境,让天策府的将士不得不镇守漠北。
李振就是奉命在漠北镇守的小将领。
不过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将军,现在却十足的狼狈。
漠北并不适合长期使用马匹,于是李振出去刺探消息的时候并未牵马出行。但不提因为徒步赶路造成的疲惫,他现在也是狼狈非常。
李振是奉命去突厥营地刺探消息的,只是不知怎么的中途被发现。
为了人员安全,李振当机立断带着属下逃离敌营。
因为只是收集情报,李振没带多少人,而在被发现后,李振选择了自己吸引火力,让其他士兵先躲避。
最后士兵们成功离开,而他却被突厥骑兵一直追赶,直到现在他用光了补给,没了水源没了粮食,更不提处理伤口的药材。
“拖了这么久……他们应该已经回营,将消息告诉将军了。”
漠北的白天是最炎热的时候,一身伤痕的李振靠在沙石组成的小山坡下,躲避着毒辣的阳光。
他没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而是抓紧任何一点时间恢复体力,以防止被他绕着障碍物躲掉的突厥士兵再度找到他。
这几天的躲避尽了他全力,伤口的疼痛和与死亡擦肩的压迫感相比,都显得无足轻重了起来。
或许他会交代在这里。
李振这么想,心里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来天策府的人,或多或少是抱着保家卫国的思想来的。有朝一日会为国捐躯,他们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即便做好了准备,李振也没想到,在自己真的面临死亡威胁时,会这么不可思议的平静。
呼出一口浊气,李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他已经听到了追兵的声音。
无处可逃,也无法再逃。
李振咬牙站了起来,他支着长.枪站稳,任由伤口的血滴落在地,融入尘沙。
强打起精神,忽略掉疼痛,李振抬步走出阴影,想与那些追兵一决死战。
“别碍事。”
清冷的女声由他身后传来,李振心下一惊,下意识抬枪反击,却只看到白影躲过他的攻击,接着穿过他的身侧,徒留一抹药香。
在那一瞬间,李振再度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我说了,别碍事。”
听起来年龄不大,但字里行间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李振冷静了下来。
刚刚的那一幕让他知道,现在的他并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没必要再做无用功——特别是,在对方疑似在帮助他的时候。
“……明明嫌我碍事,结果还留了伤药给我。”
李振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看着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塞在他衣领里的药瓶,怀疑自己的警惕心是不是还有待加强。
是友非敌,至少没有恶意。
他作出判断。
他检查了药瓶中的药,确认是止血草的李振心里松了口气,但他并没有直接使用,而是转身看向白影掠过的方向——那是会迎面和突厥人对上的地方。
李振凝神看过去,因为日光过于强烈,他不得不眯起眼才能看清。
突厥人倒了一片,连他们的坐骑都四处逃散开,只留下两匹卖相不错的马。
在敌人的中央,站着唯一没有倒下的女性。
女性穿着白衣,全身只有衣领挂着一枚不知什么材质做的装饰,那装饰远远看去竟像正在燃烧的紫色火焰。
她头上带着与纱衣同色的斗笠,轻薄的面纱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只露出微抿着的唇与白皙的下颚,无端给人一种冷漠到无情的印象。
偶尔吹过风沙,乱了他的视线,让李振不得不眨了几道眼,才能再度看清这个女人的模样。
漠北的风带着独有的炙热,但这女子却像是完全不受温度影响,依旧清清爽爽,连白衣都没被风沙吹乱,一尘不染。
和她对比起来,李振简直狼狈到不行。
也不怪她刚刚让他别碍事了。
李振苦笑着,明白了在漠北能保持这个状态的女子,该有多么强劲的实力。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白衣女子侧头回望过来,明明李振看不到她的眼,但能感觉她的视线流连在他的几处伤口。
“怎么没用?”女子的话染上一分不解的迟疑,像是在说他怎么这么笨一样,“这是疗伤的止血草。”
直接吃掉,或者外敷,都是可以的。
这句话没有说完,李振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也忽然理解了她为什么给他的是止血草,而不是其它的成品药。
止血草,作为天策府士兵的李振自然是认得出来的。因为这是最为低级的,稍微懂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的止血草药。
她给他这个,除了让他清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外,更是为了让他放心。
因为这是止血草,他一定能认出真假的止血草。所以不用担心她给的药有问题,尽管放心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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