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感觉到被高绛婷握着没放的手,现在被抓得生疼。
“在彻底昏迷前,我才知道他哪里是为了给我雕像,而是想研究我的手!”
“对——”
高绛婷被回想起的话惊地松开了握着楚秋的手,转而恐慌地伸到自己眼前。
“手——我的手!”高绛婷看到了被绷带绑得严实的自己双手,“他想解剖我的手!他想毁了我!”
雪白的绷带刺激着高绛婷的神经,让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疯狂与憎恶。
“绛婷姐姐,冷静!”
这次,是楚秋抓住了高绛婷的手,“姐姐的手没事!都只是些皮肉伤,过几日便会好——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是你揭发他,得以救了我的?”知道自己手没事的高绛婷停止了挣扎。她虽然昏迷了三天,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从只有楚秋在她身边,还有楚秋隐隐掌握着主权的现状中,她却推断出了一些东西。
“姐姐该谢谢你的,抱歉……我现在有些……混乱。”
“揭发罪人康雪烛的,是藏剑山庄的少侠。”
哪知道楚秋否认了这一点,在高绛婷有些惊异的目光中,她沉稳地回答着,“若是绛婷姐姐想谢,便谢谢那位侠士吧。”
高绛婷对楚秋的说辞有些怀疑,但现在她并不想去思考其中的缘由。
“……我曾以为,康……那个人也是喜欢我的。”
沉寂了会儿,高绛婷突然低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楚秋听了没想过回答,只是放开了压着她的手,作出倾听的姿态。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如果不是喜欢,又会是什么呢?”高绛婷伸出没被包扎的指尖,虚晃着抚摸手腕的绷带,神情又变回了方才的似梦非梦。
“你说,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当真为了雕刻一道如痴如狂吗?”
“为了他逝去的妻子。”楚秋这才开口应答,“他迫害不同的女子,解剖她们身体上最完美的部分,只为了给他的妻子塑一尊宛如活人的像。”
“难怪……”高绛婷闭上眼,“他看的不是我,而是透过我,看他的亡妻。”
“真水无香。”楚秋想到康雪烛曾经说过的话,不由道,“逝去的人不会回来。”
“是啊,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替代品。”
高绛婷的性子本就外柔内刚,被谁当作替身这种事绝对是无法容忍的,或者说还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更不提她引以为傲的双手,差点儿被人毁掉。
“偏偏这样的伪君子,未能将他绳之以法。”
五指收拢,高绛婷对外的清高消失,露出被害者的愤恨。
“容妹妹说一句。”楚秋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与其期待他人将仇人捉住,姐姐为何不干脆……自己动手呢?”
“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手无事,高绛婷此刻虽然对康雪烛心生怨恨,但并没有很强的复仇心理。
“可师父说我天资所限,体质柔弱,莫说师父的剑舞,便是云裳中的身法‘霓裳羽衣’都未曾教我。”
此时面对楚秋提出的建议,高绛婷整个人一愣,随即不由想着楚秋描绘的场景,心里有什么情绪在慢慢发芽。
曾经潜藏在意识深处的渴望,现在脱口而出。
“阿秋妹妹,我真能亲自报仇,将那人……绳之以法?”
“雨鸾姐姐也未习得师父的武功,可依旧能以琴声辅佐,将人困之幻境。”楚秋看到她隐隐泛着光的眼,却是微微偏离了视线。
“……绛婷姐姐对乐器如此精通,箜篌此物或许尚难,但若是长歌门那般的瑶琴……姐姐却可以当做武器,练成旁人难以模仿的音攻。”
“待音攻练成,再转为姐姐最为擅长的箜篌……想必普天之下,便再难有人摆脱姐姐的琴声了。”
“……我从未想过这些。”
因为不想被公孙大娘可怜,高绛婷在习武不成后选择了练箜篌,内功虽只学了皮毛,但最终凭借一手箜篌成为当代之最。
可便是无骨惊弦的称号扬名天下,高绛婷也从未再想过将武功也练到极致。
“绛婷姐姐,只需要想一件事。”
楚秋的声音很轻,却像擂鼓敲在高绛婷的心里,“你能容忍践踏自己尊严的仇人,被他人夺去性命,无法自己亲自复仇吗?”
“若是可以,我自然想亲手——!”
还小的时候,高绛婷就想像公孙大娘一样仗剑走天下,只是自己的体质导致这一理想无法实现。
时隔多年,早就将这理想束之高阁的高绛婷,却突然再度意动。
“雨鸾姐姐的琴音过于柔和,她拨出的琴声是为了困住、阻拦敌人。”楚秋耳边传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警告声,这导致了她的语速快了不少,手心也微微出了冷汗。
于此同时还有无人看得见的倒计时挂在了某处,上面显示着只有系统知道的处罚选项。
“可绛婷姐姐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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