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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良久,黛玉才轻而又轻的叹了口气。这世上真有那么一个地方,女子也能像男儿一般入仕为官,不再因“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红颜自古多薄命”等条条框框而动辄得咎吗?
抬眼看去,赦生却已经走了。
此后的几天里,赦生都会在夜深人定后悄悄潜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为黛玉渡入一丝魔气。黛玉身体弱,无法自行修炼,输入体内的魔气甚至只能是一点点,免得她承受不住。一点点的魔气,只够驱散她一天的晕眩之苦。赦生有心琢磨一个令黛玉身体彻底痊愈的法子出来,无奈他于医术上实在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除了一天一轮的渡魔气之外,是半点方法也想不出来。好在守着黛玉的都是些普通的家丁女眷,只简单的点穴定身之术便可以应付过去。若换做他的兄长螣邪那般以身法见长的高手,别说定住对方,不被对方耍得满头金星左脚踩右脚都算他那天难得的走了狗屎运。
光阴似箭,展眼就回了荣国府。黛玉与贾母、宝玉、一干姊妹相见,说起病逝的林如海,少不得彼此哭了一场。再说到贾元春封妃,免不得又道了好一场喜。
王熙凤拉着黛玉的手笑道:“娘娘晋封自然是头一等的天大的喜事。可还另有一桩喜事,可是要向林妹妹道喜呢。”
一句话把黛玉说得登时就是一怔,转眼间周围人都是一副会意的喜气洋洋的表情,当下愈发摸不着头脑:“我又有什么喜呢?”
“怎么没有!”王熙凤一拍手,“要我说真真是皇恩浩荡,上及朝堂文武,下也没忽略了我们闺阁之中。林妹妹,往后我们也不敢叫你‘林妹妹’了,竟是得该改口叫‘长乐县君’了!”
黛玉被她说的一头雾水。李纨笑道:“别理凤辣子,光是满嘴跑马没个正行,老半天了一句话也说不到点子上。我来跟你说。”
原来林如海临终时曾上表,道是林氏一门世受皇恩,理应子子孙孙披肝沥血报答皇恩,然门衰祚薄,亲族无人,迄今膝下惟有一名弱女,无法承嗣。故而愿将林家家产悉数上交国库,独留历代主母的嫁妆为弱女傍身之资。
皇帝阅后龙心大悦,想到林如海生前恪尽职守、死后尚不忘君恩,实在是忠心可嘉的纯臣。再想到如此忠臣居然只遗下一名幼女,父母俱亡、亲族凋零,竟是孤苦无依,不免又多了三分怜意。又想起林如海的夫人原是出自荣国府,算算居然是元春嫡亲的姑姑。元春性子冷,平日里罕有笑容,皇帝对她正在兴头上,每日里挖空心思指望博她一笑却收效甚微,如今现成的机会送上门,他自然乐得给这林家遗孤一个体面,好讨元春的欢心。故而御笔一挥,轻轻巧巧封了林氏女一个昭仁县君的爵位。这爵位虽不甚高,却是非宗室女不得轻易得封的爵位,出入自有仪仗,每年也有俸银五十两、禄米五十斛,戴得了翟冠,穿得了礼服,也算小有尊荣。又赐了两处田宅,加起来不过二百来顷,好在就在京郊,出产的花样不少,屋舍也修得清爽雅致,是盛夏避暑的好所在。
他特特将此事说给元瑶听,后者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皇上体恤忠臣,泽及其苗裔,本身已是仁德之事了,何须‘昭仁’二字?想那林家表妹年幼失怙,必当痛楚悲戚异常,而为人父母,那个不期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平安喜乐?莫如,叫‘长乐’如何?”
“好好好,还是元春想得周全。”皇帝连连道。
元瑶深墨也似的眼瞳微光潋滟,侧转了脸向皇帝细细的一笑,低声道:“皇上能有什么想不周全的?臣妾知道,皇上不过是故意留着话给臣妾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见钟情只是个传说,实则文化差异简直可以要命好么?林妹妹没给赦生你的一句“鬼族”吓死已经是心理素质过关了好么?当然都差异成这样了还能拉小手,谁说作者菌对你俩不是真爱?
女二元瑶第三次上线,获得成就“三言两语给表妹拐个封君”
☆、君心无常
元瑶的封妃俨然将本已江河日下的贾府推向了又一轮的兴盛,整个家族都处在与有荣焉的亢奋之中。不久宫中传出恩旨,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令后妃回家省亲,与父母亲人共叙天伦,亦是今上纯仁体恤之心。近来得宠的周贵人家已开始兴建别院,而吴贵妃之父也一天几趟的赶往城外相地,作为新晋的宠妃的娘家,贾家岂会落于人后?宁荣二府空前的拧成一股绳,规划的规划,盖造的盖造,调度的调度,采买的采买,竟是同心协力的建起了省亲别墅。虽然内囊空虚为难,但两府毕竟底蕴不凡,各方俭省了一番,又贴补些家底进去,倒也够敷用了。何况与成为皇亲国戚这等体面光彩比起来,区区的周转艰难又算得了什么?
阖府的喜气洋洋,独有两人置之度外,一个是宝玉,一个便是黛玉。宝玉本就将一概兴废盛衰不放心上的,加之挚友秦钟病逝,伤心还来不及,怎能开心得起来?而黛玉双亲俱亡,如今寄人篱下,纵有贾母怜爱,且小小年纪有封爵在身,也难免不生出身世之悲,人前虽也强颜欢笑,人后到底寂寥孤苦,只明面上不曾表露出来而已。好在宝玉一见黛玉自然宽慰,秦钟之痛便可释怀,黛玉之孤寂亦有宝玉百般劝慰,两人凑在一起倒也十分合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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