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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卒然一声打断了众人,看着珠玑,道。
“珠玑,你是女子不易让人发现,陆励你负责保护她安危,你们拿着我的鱼符和密折,乔装连夜赶回京城,向陛下呈报此事。”
他沉默半晌,目色更是沉重,一字一顿嘱托道
“还有,请陛下重兵驻防萧关、潼关、洛阳,山南河东等道回兵京畿。”
众人大惊,只听他继续道。
“安北大都督常郁上的八百里急报,若他和袁寄蛇鼠一窝,京城危矣。他手握八万精兵,要防他诈败突厥,假借撤退之名,突击京城。”
所以他才会说,若只是袁寄和突厥二王子的阴谋才是最好的猜测。
“不行!他们若是反叛,留下的就是个死,我不会先走!”
陆励极力反对,刑部郎中和监察御史两人也有异议,却是珠玑出声。她声音清亮而坚定,打断了众人。
“卑职人微言轻,回京也未必能顺利面圣。何况,若真如少卿所言,那么少卿身为皇亲国戚被抓,就会成为陛下的制肘。”
陆励附和,极力劝说润玉,刑部郎中和监察御史面色沉重,也感事态紧急。
而润玉眉头紧锁,他见珠玑转身两步到了沈剑星身旁耳语几句,国家危亡的大事,似是在两人的默契对视之中有了他参与不了的决断。
沈剑星出列一步,拱手道。
“卑职与裴少卿身形相似,可扮作少卿,留在此地迷惑他们。少一个小罗喽也不会被注意,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少卿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两日一过,你入了关内道后,我们就兵分几路迅速回京。”
“卑职是唯一的女子,查验尸首时就已被注意,若我走了必然会被发现。”
珠玑紧随其后亦揖手,对润玉道。
“举国安危皆系少卿一人,今夜还请少卿乘着夜色掩人,急速返回京城面圣,救万民于危难。”
他又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些,只是他家国天下之下,他也有自己的私心。然而珠玑剖析开这些,他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望着众人,最后目光流过陆励,停在珠玑平静的面上,他抿着唇,眼底是难掩的黯然,他根本没有时间犹豫。
“好!我今夜就走。”
众人散去,为了掩人耳目,剑星与润玉快速调换了衣衫,去了各自房间后,立刻熄了房中的灯。
珠玑借着微弱的光,无声的为润玉整理着行囊。她放了一些盘缠衣物和干粮,又从自己随身的蹀躞里将这次带着的伤药和急救药丸都拿出来,放到了润玉的包袱中。
她想起自己在悬崖上,他奋不顾身上一跳,紧紧的将自己圈进怀中,他的心跳声,他那声“别怕”。
原以为不能报偿的救命之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机会,也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润玉擦着自己的刀,寒光森森一掠而过,窗外长风呼啸。
他们只能看见彼此的轮廓,黑暗给了彼此最好的掩护。
她可以无声的擦去生离死别的眼泪,然后将所有不舍藏在心底。
她可以悄悄的看着他的背影,所有卑微的爱恋都不会被发现。
她可以在最后的离别时刻留恋的再看几眼,再看几眼。
会者定离。
然在此刻国家存亡危难之际,她原本如萤火般微弱渺小的光明,会划过他的心头吧。
“裴少卿。”
她递过包袱,明明是泪眼朦胧的样子,声音微微沙哑,却极是平静的样子,好像只是每次下职后的平常道别。
“东西都收拾好了,少卿一路保重。”
还好,不过短短几个月,缘浅情深,还是情深缘浅,他都不用知道。
他一直有君子大义,所以才会希望她走。可现在留她一女子在此,他定然愧疚,所以抱拳道。
“我为国家大义,谢过裴少卿成全。”
润玉收刀入鞘,接过她手中的包袱绑在背上。他也借着黑暗,掩饰了优柔难过,一把将不能带走的她轻轻揽在怀中。
“珠玑,要活着回来!”
她怔怔不敢动,少焉,才回神来,让自己好似陆励,生死兄弟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扬起笑脸,应道。
“好!”
北风雪夜,一骑绝尘。待到天明,都化归一片无痕的雪原。
第二日凉州刺史派人来请,沈剑星故作傲慢无礼不做理会,拖过了大半日。后凉州刺史亲自带人来试探虚实,已知再骗不过。
剑星和珠玑陆励一队,乘乱砍去了叛臣袁寄一条胳膊。
其余众人三至四人一队保护刑部郎中和监察御史上马分多路突围。
那一年安北大都督常郁和凉州刺史勾结突厥,相继变节起兵,领叛军十万直扑京畿。
幸大理寺少卿八百里疾驰回京警讯皇帝陛下,才让关内兵力早有防范,守住了萧关、潼关。又迅速急调河东、山南两道兵力反攻。
裴砚授命平乱,骁勇异常,不过半年就将他曾经的老师——叛贼常郁,在突厥边境斩于马下,快速平息了一场为祸全国的叛乱。
也是那一年,刑部郎中齐霄、监察御史郑崇,都死于叛军之手。唯有大理寺司直陆励重伤突围。
陆励告诉润玉,他记得自己躲在山石后面见到他们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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