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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行翻看,垂首见一花几略有些突兀,试着转了转上边放着的花瓶,忽地在后边墙壁里射出三支毒箭。
幸好珠玑一直警惕至极,一个凌波旋月,避开了第一第二支箭。她身形极是轻盈,点地一瞬又避开了第三支,只是堪堪擦破了一点手臂上的衣袖。
此番动静已是惊动了守备,为了避嫌珠玑咬破了手指,在第三支箭的箭头上撒了点鲜血。在府兵暗卫进来的一瞬,往另一边扔了夜明珠,声东击西之下,如夜莺一般窜出了书房。
刚出书房,马上全府戒严,珠玑轻功急略,刚过内院小花园,从摄政王寝闼房顶而下,就听穿着寝衣的秀琪惊呼一声“抓刺客”。
腰间软剑顷刻而出,珠玑目中精光危闪,腕上剑花如游龙而出,直接一剑封喉,让她永远闭了嘴。
在府兵到来之前,她已经将夜行衣包着软剑扔到了内院侍女住处的井中,才转回到了苗圃自己的住处。
这一行弄裂了背后伤口,她忍痛卸了易容妆,封了任督二脉,换了双鞋放在床尾。等布置好这些,府兵果然闯了进来,仔仔细细搜了一遍,没有什么收获。
第二日天亮不久,夜行衣和软剑就在井中被发现,府中全面搜查。一时润玉也不便夜间行动,便由暗转明,每过三日,就直接白日里在马厩见面。
他买了匹新马,指明了要珠玑喂草刷马,这样不惹人怀疑。这一日珠玑给马槽里倒草,他吃着手里的山楂缓步走来。到了跟前,摸了摸马的鬃毛,轻声道。
“摄政王三日后回府,听探子来报,他人在南山忽然出现,受了些伤。”
珠玑闻着一股子草料味,摊了摊手。
“那正好,他身边没干净的人了。等他回来,是该想起还有一个我。”
润玉吃完了手中山楂,剩下最后一个,她手上正脏,就捏着塞到她口中。然后低下身子拿起了刷子,自己认真的刷起马来。
午后阳光正好,照进马厩里,恰好的光晕,柔和了他们的面目。珠玑口中酸酸甜甜的,她怔怔望着眼前日光熙葳,如梦似幻,她长长幽幽的一叹。
“若我真是丫头,你也就是一介布衣门客。南山悠然,东篱把酒……”
她极轻的呢喃,却传进了他的耳中,他残忍提醒。
“十七,从没有人活着摆脱过组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57章
她知道润玉说的不错,但她心怀执念,所以不甘不平。
本来他们就是最普通的人,却只能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但她知道了光明的样子,又怎么会甘心永堕黑暗。
她在那酸甜的滋味里偷偷想过,只有他们两个的未来,他却全都残忍打破。
“不要这么叫我!我有名字!”
珠玑低声怒喝,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忽然露出了爪牙。润玉毫不退让,直言依旧。
“那不是你的。”
她受过那么多伤,九死一生至今,从未有过此时此刻这样的脆弱,她红着眼,咬着牙,愤愤对他发誓。
“总有最后一次,我不会永远做十七!你也不会!”
润玉悲舛而笑。
“我们杀了那么多朝夕相对的同袍,才出了岛,又杀过妇孺,幼童。我们的心是黑的,血是冷的。十七,这就是今生今世,我们没有未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
谁不想有普通人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他们之间无法弥合的分歧。润玉扔了鬃刷,他深吸一气,眼前浮过那些被他捉回的背离组织的人。他们被扔进万蛇窟,嘶吼惨叫,整整月余才止,最终成为一具没有血肉的枯骨,悬挂在组织的堂口之中。组织成立这么久,从未有人真正逃脱。
他不会让这样的惨状,发生在她身上。
“活着才是一切,我不会让你背叛组织的。”
她决绝摇头,如果要这样一辈子,只怕有一日会忍不住放弃,让利剑刺破胸膛。
最终,他们不欢而散。
那晚,珠玑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在苗圃的杂间里,坐在木板床上郁郁寡欢。而润玉却不是今日在马厩里易容后的样子。
他广袖博冠,青衣缓带,周身笼罩着寒霜,又好似天宫下界的上仙,神色莫测的望着自己。
珠玑似乎知道是梦,不由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盘足而坐,双手支颐,道
“你是要入我梦里教我认命吗?”
梦中润玉并不答话,珠玑也似是在梦中,所以百无禁忌。她不满他的沉默,嘟囔道。
“我同你说那些,不过是因为你面善,仿佛上辈子认识,也不过是你儿时给过我片刻的温暖,那颗冰糖葫芦的味道,我记得至今。后来出岛的时候是如此,到了摄政王府又是如此。”
她摇了摇头,长长吁了一气。
“对,杀手、细作,真不该是个念旧情的人,更不该是有情人。”
起身,她穿行过他的身边,推开窗,似是雨后的泥土清新,苗圃里的栀子幽幽香气,穹窿星空,银河璀璨烂漫,新月弯弯一道,夜风阵阵,湿湿潮潮。纵然知道这一切只是美好梦境,她依然沉醉其中。
仿佛这天地的一切,就是她心底柔软,她在梦中推开窗的那一瞬,就是敞开了所有,邀请他进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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