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岫道:“小花病了,奴才正要回了太太把她挪出去养病。”
黛玉道:“昨儿不还好好的,如何今儿就病了?难怪今早没有看见她,我说她那样的性子,若不是不舒服,断没有躲懒不起来的道理。”
青岫跺着脚道:“谁说不是呢。奴才与她一个屋子睡,昨儿半夜不知怎么回事,听到她好像在哭,奴才迷迷糊糊还当是做梦呢。谁知道今儿一早起来,她一双眼睛肿的跟包子似的,显是哭了一夜。如今入了秋,夜里天凉,多半是着了风寒,脑门子滚烫呢。”
黛玉想了想道:“我同你一起见太太去。”
小花毕竟跟她多年,感情是有的。她生了病,本身抵抗力就差,若是再挪出去,折腾不说,别处的条件哪有她院子里好,一来二去小病还不得折腾成大病?若真是由着青岫去回,母亲担心小花把病气儿过给自己,铁定是要她暂挪出去的。她哪里知道,自己是根本不怕这一般的小病小灾的。
况且,小花在自己院里,自己好方便为她调养,一两日内便可痊愈,而且神不住鬼不觉,旁人根本发现不了其中手脚,更无从怀疑。若是挪出去,给下人看病的大夫水平有限,小花又是多年郁结的性子,凡是宁往坏处想,不往好处想,最后会怎样便不可而知了。
正房内贾敏正教辰玉读书,黛玉将缘由说明。
贾敏虽然勉强同意,不过是照顾黛玉情绪的意思,心下还是有些担心,嘱咐说:“不挪出去也行,让她这两日尽量不要出屋子,更不要往你屋里去。”又命人请扬州城最好的大夫来,务必尽快治好。
想到小花年龄确实不小了,比她还小几岁的丫头都已配人了。
贾敏又忆起楚王府看上小花那后生,前两日听王妃提了一句,如今已升为王府都尉了,掌王府宿卫。这两年给他说亲的人倒是不少,但他都给推辞了,如今还是独身一人,房里一个女人都没有。
显然,人家这是等着小花。
小花也是心知肚明,近一年来态度虽有改善,但仍为吐口。
其中恐怕还有尊卑、身份的原因。那后生家境虽不富裕,到底是清白人家,他如今做着王府属官,也算是有功名在身。小花毕竟是丫头,她迟迟不肯点头,除因多年前立誓不婚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自惭身世,觉得自己配不上那后生,也不配永远这般令人称羡的婚姻。
贾敏盘算着等现下这几件事过去,要早放小花自由身。待其恢复良籍后,再多多的赏她些傍身之资,以为嫁妆,希望她莫要再这般自卑。
辰玉凑在黛玉身边,拉住她的手道:“姐姐!姐姐你多待一会子再走好不好,辰儿舍不得姐姐。”
黛玉便笑着摸摸他的头,道:“好,姐姐就多陪辰儿一会子 。”
辰玉漆黑的眸子闪了闪,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去里间拿了一包蜜饯和一包水果糖来,献宝似的捧给黛玉,道:“姐姐,都给你。”
小孩子最护食,辰玉这样兴高采烈郑重其事的捧来,定是自己的心爱之物。他肯给自己,便是将自己真真正正的放在了心里,黛玉心下甚为感动,笑了笑道:“辰儿真乖,姐姐不吃,辰儿留着自己吃吧。”
辰玉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这是我专为姐姐留的。辰儿自己没了没关系,我可以跟哥哥要。”
一句话说的黛玉不由得笑了,命跟随之人接了,又夸辰玉:“辰儿真聪明。”
昭玉现在是真成富豪了。
他跟李墨卿的生意已做遍全国,创建了专门的品牌,叫双木。所谓双木这,乃是两个“木”字的组合,取林昭玉“林”字的一“木”,李墨卿“李”字的一“木”,合成双木。
如今天南地北,有店铺的地方,必定便“双木”的产品。
除糖果、布匹,后来又增加了洗发水、护肤膏、香皂、印花纸笺、玻璃制品等。个个一上市便为人们所追捧,迅速成为紧俏物,利润十分可观。
昭玉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开始的时候林如海夫妇根本就不知情,直到半年前李墨卿派人来给昭玉送分成的银票,恰好被林如海给堵住,实在瞒不下去,昭玉才如是吐露。
对于儿子放着好好的书不读,专爱搞这些蝇营狗苟之事的行为,林如海是失望加痛心的。但后来痛定思痛,也算想通。毕竟每个人天性不同,有人天性就是读书的料,比如辰玉,根本不用催他,他自己便知道用功。有人天生便是做生意的料,比如昭玉,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商人之间的那些投机手段,他却能无师自通一样。
自家这样的门第,虽然出一个商人不太好看,但他也不像逆孩子的天性,非逼着他放弃自己的爱好,那样的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昭玉一连好几次敲林如海的门都被拒之门外,还以为自家老爹是真对自己失望透顶了,蹲在门外低着头伤心的就差落泪了。
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
老爹那甚是疲惫,明显一夜未睡,还带着血丝的眼珠子盯着他。
昭玉瞬间更心虚,也更难受了。
他命好,两辈子都碰见真疼他的爹,但上辈子自己没珍惜,竟惹他生气了,后来后悔也晚了,这辈子一定不能再那样。
哪怕他爹不许他做生意,一定要他读书考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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