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旁人,她手段多的是,每每碰上自己的宝贝儿子, 却没有办法。
在这个孩子落地前她想过很多,猜测是儿子还是女儿,儿子要如何教养,女儿又要如何教养。女儿还可多宠些,若是个儿子,便是王府的嫡长子,万不可过于宠溺,一定要将他培养成足以承继王府的男子汉。
可随着孩子长大,她发现自家儿子与旁的孩子不同。别的孩子心是热的,自己的孩子心是冷的。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一个痴儿,不然怎么除了吃就是睡,好不容易醒着的时候也怔怔的,不肯多看人一眼。
为此她和王爷当时还伤心了好一阵,直到后来发现儿子不是傻,只是懒得搭理人才放心。
这样一个孩子,日日宠着,还怕温暖不了他,哪里还敢严厉一分?
楚王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将他们娘俩的话听在耳朵里,便道:“不去便不去罢。”
说着走到主位坐下,端起清松石绿地粉彩花卉纹盖碗抿了一口清香茶水,放下盖碗,又翘着手指捋了捋胡子,沉吟:“那些书院教的无非是四书五经、八股时文,我们钧儿又不考举人、状元,跟着那些腐儒们学,没得倒学傻了。倒不如我们自己请名师,钧儿想读什么书便读什么书,岂不妙哉?”
“王爷!”王妃似嗔似怒的瞪了他一眼,“我刚跟孩子说通了点,您就又说这些话,这不是纵着他胡闹吗?到了他这个年纪的大家子弟,哪个不启蒙读书,哪个不跟着家人学规矩?”
楚王抚了抚王妃的肩膀,道:“你别急,明儿我就让人给钧儿找名师去。”
吴钧看不惯爹娘在自己面前腻歪,便从椅子上跳下来,拉了拉坐皱的衣角,道:“你们聊,我找玉儿妹妹玩去。”
说完便一溜烟儿跑了。
楚王眼看着吴钧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后面,扭头看着同样望着门帘子的自家王妃,道:“你怎么不把他拦着?我刚坐下,话还没说上两句。”
王妃呵的一声笑了。
“王爷既然舍不得,自己怎么不拦着?”
原本心中的一点怨气,也突然烟消云散了,她含笑盯着楚王。
楚王吐出一口粗气,瓮声瓮气道:“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么。”
王妃只是抿着嘴儿笑。
——
林府。
小花正在自己房里绣花,一个小丫头过来说:“花姐姐,姑娘叫你过去呢,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即刻就去。”
小花问是什么事。
小丫头道:“姑娘没说,姐姐过去不就知道了?”
小花来到正屋便对上黛玉十分真诚的笑脸,旁边几个丫头也都看着她笑。这阵势,小花不由得有些纳闷、忐忑,不知迎接她的是什么消息。黛玉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信封,递给她,示意她拆开看。
小花十二岁之前虽然不认得几个字,但十二岁之后跟着泠玉已学过不少字,这些年跟着一向喜欢读书的黛玉,她又留心往这方面努力,进步很快,看信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
小花颤抖着将信看完,眼神中闪过愕然、震惊、不可置信等种种情绪,最后都伴随着泪花化作浓烈的惊喜。
“姑……姑娘,这,这是可是真的?”她抬头,盯着黛玉,颤声问。
“千真万确。”黛玉道,“泠玉打听到我们到了扬州,辗转托人送来了信,这一封是点名给你的。怎么,她的字你不认得?”
“认得认得,这就是她的字迹,我认得!我刚学认字就是泠玉姐姐手把手教的,泠玉姐姐的字我不会认错。”想到泠玉,她就莫名的激动,语速和声调都加快了不少,“太好了,姑娘,泠玉姐姐她没有遭遇不测!哈哈,没想到,她已在苓江府成了家,夫君是个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家里有几十亩良田,日子倒还殷实,她说已有一儿,如今她又有喜了,七个月,很快就能再生一个大胖娃娃了……她还说,说……”
小花的脸红了,低头不再说话,十分羞赧的样子。
黛玉不肯放过她,问:“还说了什么?”
小花不好意思说,只推说是一些女孩子间的私房话。黛玉挑着眉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泠玉姐姐劝你早点嫁人对不对?”
小花羞恼之下将信递给黛玉道:“姑娘自己看吧。”
黛玉看过之后说:“原来泠玉姐姐以为你已经嫁人生子了,还想以后跟你做儿女亲家呢。小花姐姐你可要早点嫁出去,不然岂不是叫泠玉姐姐的希望落了空?”
小花听完羞的恨不能将头埋到肚子里去,丫头们则是纷纷对着她笑。
这是黛玉设的一个计,信是黛玉伪造的。鉴于泠玉就是她,她就是泠玉,所以说是泠玉亲手所书也没有什么不对之处。黛玉知会了贾敏,贾敏想起泠玉不免又伤感一阵,不过如今她已儿女双全,生活美满,心头的那点伤感在看到膝下嬉笑的儿女之后,便淡了许多。
小花心头压了多年的一块大石头落地,性情为之一变,整个人都晴朗起来了。精气神一变,整个人的气色便好了不少,她生的本就眉清目秀,只是平日疏于装扮,如今略微梳妆打扮一下,整个人便娇俏起来。
那个年青的楚王府都尉至今未婚,便是因为对小花还不死心。听说小花心结已结,遂立刻托人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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