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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Steve笑着握住Sam的手晃了晃。

 

“Steve——”Sam张大了嘴回头看了眼Bucky，“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他又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下Steve，恍然大悟的吹了声口哨，“哇哦，这解释了一切。”

 

Bucky不在乎在医院枪杀同事是不是犯法，因为他现在就想这么做，并且在对着Sam的脸射两枪之后，他还想给自己的嘴里也来上一发。那大概不会太好受，但绝对不会比现在让他更痛苦。“我要走了。”他阴沉着脸把表格摔在Sam的怀里，连Steve此刻是什么表情都不敢看。他阴郁的样子大概实在有些吓人，走廊上的一位母亲把她的小女儿搂进怀里，“乖孩子，别看。”她小声说。

 

当那个下午Bucky成功的把第三个胆敢在他面前耍横的倒霉鬼吓哭之后，Sam带着打好石膏的胳膊春风得意的出现在局里。“Steve向你问好，他说你这两次走的都很匆忙，问我你是不是赶着去见谁。”

 

“你怎么说的？”Bucky试着别让自己听上去太急切，但他失败了。

 

“我说你讨厌待在医院里。”Sam拍拍Bucky的肩，“放心吧，我没跟他说太多，包括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那部分。我们聊得很开心，他还给我看了他养的狗的照片呢——顺便一提，可爱的小东西。Steve可真是个不错的家伙不是吗，我听说再过两个月实习结束后他还考虑去伊拉克当个战地医生。”

 

那天稍晚一些Bucky发现Sam加了Steve的脸书。

 

如果Sam放在冰箱里的号称“东区最棒的冻酸奶”被什么人吃了的话，那也全是他咎由自取。

 

 

7.

 

 

“与其像个小娘们儿一样暗自神伤，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Natasha一边躲过堪堪与脸擦过的子弹，一边对着Bucky大吼。

 

“他有女朋友了，”Bucky扔出一颗小型手榴弹然后吼回去，“我很确信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凡事都没个准儿，”Natasha咒骂着踢断了一个家伙的几根肋骨，“对自己有点儿信心。相信我，在一家医院里总是遇到同一个人的几率没那么大。”

 

“你是说他故意的？故意想见到我？”Bucky停下来看向Natasha，他从没想过这个，那有可能吗——Steve也想见到他？他没等到答案，对面的Natasha睁大了眼睛看过来——Bucky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慢慢扩大的血渍，“哦，见鬼。”他说，然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那之后一直是忽明忽暗的灯光和叮啉哐啷的刀具和盘子碰撞的声音，还有身下的手术床不停地被推来推去，Bucky的脑子晕晕乎乎的，疼痛时有时无，他大概还接受了几下电击。他想让这些快点停下，但那持续了很久，简直是折磨人的漫长，直到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在安静的病房里睁开眼睛。

 

“嘿——”Bucky在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时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他已经死了，而这里毫无疑问是天堂。眼睛的主人忧虑看着他，一只手安抚的覆上他的胳膊，“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像被子弹射中了。”Bucky恨死自己一次又一次毫无效果的笑话了，他惊恐的发现那似乎让对方挺生气。

 

“你中了两枪，浑身是血的被送过来，”Steve的语气听上去惊魂未定，“你差点儿挺不过来，Hill医生几乎就要宣告死亡时间，我——”他小小的哽了一下，“你这个蠢货。”

 

Bucky以为大概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Steve刚才是不是叫自己蠢货了？他听上去从没这么严厉过。而如果那仍然让Bucky因此莫名其妙的浑身发热，是不是就表示他真的可悲到无可救药了？

 

“抱歉。”吗啡开始发挥效用，Bucky听到自己像个醉鬼一样口齿不清的道着歉，“我一直想对你说，不只因为这个。抱歉头一次见面时我表现的像个混蛋，我只是在努力的想找些话说好让自己看上去有趣些，抱歉我总是一声不响的离开——”好极了，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蠢话就要源源不断的冒出。“我还很抱歉我一直都有些不礼貌，明明你总是那么好心。”

 

Bucky顿了顿，看到Steve有些好笑的抚上自己的脸。“你该休息了，”Steve柔声说，“等你好起来，我们会好好地谈一次。”

 

“上帝啊你说得对我是个蠢货——”Bucky打断Steve，“Natasha说我像个小娘们儿。我留着你绑的蝴蝶结，还有那些创口贴，有一次Sam想用一个然后我让他滚开——可你，”他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你没给我你的脸书，也没告诉我你养狗。但你给Sam你的脸书，还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我是说，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是不是？”他问Steve，对方乖乖的点着头附和。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姓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没可能叫Steve Steve对吧？”

 

“……好了，我都说出来了，”Bucky自暴自弃的打算合上眼，他就快要睡着了，“如果你想嘲笑我，就趁现在吧，反正我清醒之后也不会记得。”

 

“哦——Bucky。”Steve抓着Bucky的一根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他。Bucky想把这些画面全都存进脑袋里，但下一秒他就陷入了沉睡。

 

8.

 

Bucky不想承认他在计算日子，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变得越来越暴躁。我不管这是见鬼的因为什么，Fury把Bucky叫进办公室严肃的警告他，你都要尽快处理它。Fury刷的拉开办公室的百叶窗，“瞧瞧外面那些可怜的家伙，”他朝Bucky皱着眉头，“你把他们吓坏了。”

 

“他的实习就要结束了，”Bucky对Natasha说，“以后我还怎么再找借口去医院找他？”上次中枪之后第二天在确定没生命危险之后他就被Sam搬回了家，甚至连Steve的面都没见到。虽然在那之前他似乎做了个好梦，梦里Steve弯着好看的蓝色眼睛朝他笑，还吻了他的额头，轻声告诉他好好休息。

 

“停止露出那样恶心的笑容，Bridget Jones。*”Natasha一脸厌恶的说，“别因为我是女的就理所当然的觉得我会应付这些破事儿。如果你磨磨唧唧的错掉了哪怕本可以与他有所发展的一丁点儿可能性，那也全都是你活该。”

 

“解决它，别再折磨你自己，还有所有人。”她站起身，把手里的啤酒罐捏扁，“顺便，Sam说那天他看到你被推进医院时脸都白了。换了我会觉得这多少意味着点儿什么的。”

 

9.

 

“嘿，”Bucky像风一样拽着Steve的胳膊直到走到无人的走廊尽头才放手，“不管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也不管你是打算去尼加拉瓜还是墨西哥，”他恶狠狠地说，渴望保留一些自尊，“只是想让你知道，过去三个月我已经喜欢上你了，还是挺无可救药的那种。”

 

Steve默不作声的看着Bucky，Bucky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好吧，也许他确实有资格生气，毕竟Bucky才是那个在病房中拦住正跟着主治医师巡房的Steve，然后不管不顾的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拉着他离开的人。

 

“我喜欢你。”Bucky不确定Steve听到了没有，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听到了，你总得说点儿什么啊。”又经过了一会儿沉默，Bucky绝望的看着仍然若有所思的Steve请求。

 

“Peggy不是我的女朋友，她认识我的时候我才十四岁，是班里最矮的男生，她帮我揍那些欺负我的人。”Steve环抱着胳膊严肃的开口，“我们一起上医学院，她知道所有我对橄榄球队员的幻想，我想让她对我这样的男孩儿怦然心动是件挺难的事儿。”他挑起一边眉毛，“另外，是Rogers——我的姓。”

 

“好，”Bucky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我的错。那其他呢？就是让我知道，”他在自己和Steve之间比划着，“这是否有一点儿可能？”

 

“我在五官科工作。”Steve带着一脸自暴自弃开口，他的表情别扭极了，他看向仍然不明所以的Bucky，“你以为为什么自己总能在外科看到我？”

 

“我以为你一直有点儿瞧不上我。”Bucky喃喃的说。“你说话的时候从不看我的眼睛。”

 

“我猜我的确有些不敢看你。”Steve承认，“但那是为了截然不同的原因。”

 

“我在你的病床前等你醒来。”Steve闷闷不乐的说，“相信我，我没敬业到那个程度。”

 

“所以那不是个梦，”Bucky瞪大了眼睛看Steve，“你的确亲了我的额头。”

 

“没错，”Steve捂住脸，“然后第二天你就一声不响出院了，让我以为自己是个自作多情的傻瓜。”

 

“太多误会需要被纠正了，”Bucky低声说。他迅速靠近Steve，把对方困在自己和墙之间。“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想吻你。”他把嘴贴上Steve的脖子，郑重其事的说。

 

“不会比我更早，”Steve在他的嘴唇边用近乎喘息的声音低语，“我可是跟在你后面走了半条走廊才有勇气开口。”

 

一切都太过妙不可言了，狂喜让Bucky只想出去跑个三千米，但那不是时候，他现在只能狠狠地堵上Steve的嘴巴，就像他一万年前就该做的那样。Steve在触上Bucky的嘴唇时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满足的呻吟，他的一只手有点儿迟疑的抓着Bucky的后脑，但舌头要大方的得多。Bucky忍不住重重的把Steve推到墙上，更加用力的把对方搂进怀里，感觉对方的战栗像电流一样传播到自己身上。

 

“那太……”Steve喘息着放开Bucky，他看上去不可思议的更加吸引人了，Bucky只想再次吻上那张好看的嘴。“Bucky——”Steve困难的推拒着他，“我们在走廊上。”

 

“所以呢。”Bucky沮丧的环着Steve的腰不想放开，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耐可以等到对方下班。

 

“所以，我知道有间没人用的储物间。”Steve像是用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他的耳朵尖都红透了，“也许你想——我是说，我们可以——”

 

“我们当然可以。”Bucky大笑着打断Steve，忍不住还是咬了咬那看上去实在太过诱人的嘴唇——上帝，Bucky想，眼前的家伙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甚敬业，虽然那在他眼里看来是毫无疑问的、无人可比的可爱透顶——他拉着Steve完全站起来，示意对方带路，“但你最好保证那地方一分钟之内就可以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