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法庭主力都被你们拔除了……或许你真的可以摆脱那个庞然大物的阴影了。”

　　他只是一个底层的棋子，但他知道……法庭之上还有议会。

　　老之将至，其言也善，更别提，老哈利本来就是一个被世代相传的枷锁禁锢、内心不得不在善恶间摇摆的凡人，他也确实真切的希望那个罪恶的组织能够不再纠缠任何人……不再有任何一个孩童成为他们清扫异己的工具……

　　在斩断他们伸向哥谭的爪牙后，迪克这个孩子可否能够真正走向光明的道路？

　　“如果你想要追根溯源的话……一切都在马戏团的心脏……”老人说着说着，七窍开始流下黑色的血液，他费力的咳嗽着，血被咳落在地，“……是我伤害到了雷蒙德那孩子……这算是我应得的报应……请给马戏团的人一个好的归宿……”

　　但他也从来没有过额外的选择……迪克……那个男人，布鲁斯韦恩，也是蝙蝠侠，生生劈出一条道路，让迪克有了全新的人生。

　　他有时候也会有些不符合他这种阵营的想法，那位黑暗骑士散播的从来不是恐惧，他一直在传达着希望，“祝你好运，迪克……”

　　说完，他干瘦的身躯便失去支撑倒了下去。

　　“哈利先生……”迪克跑向老人身边。

　　他探了探脉搏，已经停止跳动了。

　　老哈利满是褶皱的脸上，像圣母玛利亚一般散发着平静祥和的光。

　　迪克抱着老人的尸体，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他蓦地想起一句话，“一切罪孽本身就已蕴含着宽恕。”

　　脑子里乱哄哄，说不清是是怜悯还是哀伤，是怨恨还是释然。

　　难过是肯定的，胸腔里像是憋满了浑浊而沉重的空气，却没法排出。

　　杰森看着迪克半跪着凝望老哈利尸体的背影，透着一股孤单，像一只在残酷的牢笼中扑腾乱撞后茫然无错的鸟儿。

　　他上前，轻轻拍了拍迪克的肩，“迪克，你不是马戏团的家人，但你是我们的家人。”

　　“不管你生活在一堆法庭分子当中还是什么利爪预备役，你都不会成为他们的刺客。所谓命运，它绝不是注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而是我们自身的组成，我们的选择。”

　　“正如布鲁斯选择了我们。”

　　迪克低沉的情绪，被从胸骨窜起的流火很小心翼翼的一点点蒸发掉了。

　　他抬头。

　　杰森和他看着彼此的脸，都带着融融的暖意。

　　二世很没眼色的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凝视”，“我说，现在怎么办？关键人物死了，马戏团的心脏是什么地方。”

　　迪克整理了一下情绪，他知道现在并不是伤感的时候，卡莲和另一个孩子都下落不明，晚一份一秒他们都有可能更加危险。

　　“老哈利知道自己被雷蒙德下毒了……他可能本来想说出实际的地点，但那个地点很可能没有具体的名称，他的身体也无法支持他详细形容……也就是说，这个地点应该不是什么隐喻，而是指实际的地点。”

　　二世打了个响指，“一个巡演的马戏团藏东西……只会在永远不会被移动的地方，它像是心脏不可或缺……”

　　“马戏团扎营的嵌板。”

　　他们打了电话给GCPD，不过现在因为阿卡姆和黑门监狱两方险要地区的暴动，导致短时间内难以出动警力，及时抽调过来。

　　迪克他们也只能拉了一个简陋的警戒线，开始沿着马戏团的嵌板寻找。

　　“这块嵌板……比其他磨损的严重了太多，就像被锤子撬起来，又夯进去了几百次。”杰森指着这一块说道。

　　他们撬开嵌板，发现了一个簿子，上面全是名字。

　　迪克快速翻动，前面全是不认识的名字，当他看到“理查德·约翰·格雷森”时稍微愣了一下。

　　他将所有名字发送给了阿福，它应该是所有利爪的名单。

　　这一次，必须将法庭彻底从哥谭抹除才行。

　　“它不能给我们任何线索……现在我们只能问剩余的知情人了。”迪克沉声道。

　　马戏团的表演已经结束，众人都在收拾东西。

　　“哈利先生呢？”拉雅问。

　　布莱恩，也就是c.c哈利的儿子，不知为何，他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老哈利没有详说，父亲并不想他被卷入太深的样子，但清楚自己的父亲干了些什么事。

　　“哈利先生死了，雷蒙德毒杀了他。”迪克掀帘带着杰森和二世进入了后台帐篷。

　　“什么？！”现场除了知情者，无不惊坐而起。

　　“雷蒙德不是早就车祸……”拉雅不解的问道，她看到迪克身上的伤心中的疑问更多，“你们的伤是怎么回事？”

　　迪克摇摇头，“现在有一件事，我需要和赞恩，吉米，布莱恩求证，其余人请暂时离开帐篷。”

　　“迪克，到底发生了什么？”乔伊问，“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布莱恩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乔伊，“你们出去吧。赞恩和吉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