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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灵书姑娘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说:“我不能嫁人的,这灯我不能放。......我也没有想要一双巧手,巧手便要多做事。我情缘做个懒一点的人。”
青宴好笑的睨着她道:“赵财神也用不着你手巧吧。”
善财童女会扔金元宝不就行了。
说完以后,目光又扫过她泡的发白的手,不自觉又加了一句:“你的碗洗的倒是挺好。”
灵书听了以后倒似很开心,翻转着两只手掌说:“对啊,我会刷碗。但是文庆山的人都不吃饭,我回去以后这个本事就用不上了。”
最后一句话,她又说得有些沮丧。沮丧了一会儿后,复又抬头对着他笑说:“我们来放花灯吧?”
青宴找了处相对僻静的地方,蹲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漫不经心的扬了扬下巴。
“就在这儿放吧。......你才刚不是说没什么愿望的?”
灵书姑娘抿唇一笑,月牙似的眼睛透着一股孩子样的慧黠。
“是没有啊。没有,就不能放了吗?”
她问近旁的姑娘借了笔墨,背过身去一笔一划的在宣纸上写了一会儿。青宴凑过来看的时候,她又一个转身绕了过去,迅速卷成一个小卷塞进花灯里说:“看了就不灵了,你不能看我的愿望。”
青公子挑了半边眉毛,若无其事的说:“点灯吧。”
八宝莲花灯被两只不同的手一左一右的握住,随着徐徐荡起的河风飘远。莲花灯很美,又美得几分羞涩。像一只初涉尘世的迷途小鹿,逐渐踏进一片灯火繁华。河畔边上脏兮兮的小小女子托腮静望河面,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谢谢你啊,青宴。”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花灯,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间还有这种美好。
那一日放完花灯以后,灵书姑娘便要回去了。她告诉青宴,自己还有两个木桶的衣服没有洗。掌柜的告诉她,如果今晚可以洗完,就可多拿五枚铜钱的奖励。
青宴想说你别洗了,我不用你还我的银子。最终思及她执拗的性子,又改成了:“我们初见的时候我不是说过要请你吃酒?我欠你一次,你还我一回,早就两清了。”
顾灵书姑娘刚迈出去的步子果真停了下来。
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是真有过这个话。小手在袖筒里反复搓了几下,还有些傻呆呆的。
“之前你怎么不提?”
之前?他哪里想得起这许多。
灵书姑娘又开始搓手了,搓了一会儿,好像有些福至心灵,颇有些为难的道。
“那你.......是不是要把上次我付给你的零头和工钱还给我?”
两清的话,她是不需要付他的酒钱的。零头加上她近些时日赚的铜子儿,可以换身很漂亮的长裙了。而且,她最近也确实很没有钱。
青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嘴角不断上扬,大笑出声。
“对,我是要还你的银子。那你现下回去洗个脸,我带你市集上逛逛去?”
灵书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总觉得自己是比他年长的,原该在这个小男人面前多些持重。但是青宴的笑又让她总是无法跟他有距离感。
灵书不知道,她走了以后,青爷很不地道的捞起了她放走的花灯。
浓墨在白宣上清晰的印下一行娟秀小字:愿青宴公子可以早日觅得如意娇娘。另,希望他少喝些花酒,那酒真的挺贵的。
青宴又忍不住笑了,眼前好似能浮现出那个有些憨傻的姑娘,写下这行字时晶亮晶亮的眼。
他将花灯放回了河里,悄悄留下了那卷白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只知道,白宣揣在怀里,扰得他的心口也跟着扑通扑通的在跳。
“顾灵书。”
他轻念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对吧?
青宴是个很会讨女人欢喜的男人,懂得如何撩拨女人,知晓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钗环。但是这些“本事”他一样也没有用在顾灵书身上过。
他不会给她买胭脂水粉,也不会领着她观星看月。
他发现他很喜欢跟她自自然然的相处,他会带她去听书,去赌馆,去街头巷尾听一些人的茶余饭后。
她总是对很多事情都觉得新鲜,诸如:张先生上次讲的风调河里的龙王,是条历尽千辛修道成仙的鲤鱼精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鲤鱼精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龙呢?
河里住的也不该是龙王,应该叫河神。
赌馆里的男人为什么输得房子都精光了,还要变卖家当去赌钱呢?
他的娘子都拖家带口去找他了,他还是一味的不听。
她偶尔也会老气横秋的念叨青宴。
“赵财神说赌钱是不对的,你要是想有银子花,应该跟我一样去做工。”
“赵财神说不义之财不当赚,你不该用法术操控骰子的点数。”
“赵财神说,挥霍和骄奢都是要不得,花多了,老了便会受穷的。”
灵书姑娘念叨人的时候就会很像一个小大人,念叨的声音又不大,她自觉不大的声音才会显得老成。
殊不知,这样看上去更像一个傻小孩儿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
青宴也只管由着她念,末了兜着一沓银票回去,搂着她的肩膀笑问。
“赵财神还说什么了?”
笑声呼出来的热气一股脑的拂过她的耳畔,她还没说话,耳朵根就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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