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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商贩”长得其实是憨实的,只是变了鬼以后丑了许多。
但凡能化形的鬼,道行都比旁的孤魂野鬼高深一些。这些东西能在青天白日里出来,但是精神都不济,统一是个迷迷糊糊的萎靡样子。
法海禅师搬了张小板凳过来,戳了两下“小商贩”的眼皮子说。
“醒来说话。”
“小商贩”睁开眼后盯着法海禅师锃亮的一颗光头,也是一阵讶异,结结巴巴的说。
“你是个和尚?!”
“嗯,和尚。”
法海禅师坐直了些,将身旁的檀木小几扯近,倒了一杯凉茶喝。
“孩子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他在它们身上感应不到人的灵元,鬼道修身也用不了人的阳气,因此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幕后的症结。
“小商贩”装傻充愣的说。
“什么孩子?禅师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法海禅师也不急,继续慢条斯理的问。
“那便将幕后的妖精是谁告诉我,长翅膀了吗?”
会飞的不太好打,他不会飞。
“小商贩”的眼神闪了闪,嘴里稀里糊涂带出一长串唠叨,话说的含糊不清,大意就是他不知道,知道也不会说,挺讲义气的架势。
法海禅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他很丑,又有点看不下去。便开始一点一点将坛子往窗户底下挪。
“小商贩”见后一惊,一叠连声说到:“和尚你干嘛?”
法海禅师说:“带你晒晒太阳。”
正午的阳光最烈,灼烫在鬼的身上,滋味是一天之中最不好受的。法海禅师也不完全的晒着它,只将窗帘拉开一个小缝,晒一会儿,拉上一会儿,再晒,再拉,面无表情的玩儿的兴致勃勃。
“小商贩”疼的吱哇乱叫,嘴巴却硬的很,一直死倔着不肯开口。也正在这时,屋内的房门再次被推开了,一名身着月白长裙的小女童,迷迷糊糊的打着呵欠走了进来。
你看她不高的个头,走路也是懒洋洋的,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一看就是刚睡起来。左右她也不梳,就由着它那么乱着。一双剪水似的眼睛,眼眶里还有着呵欠打出来后带出的一汪水汽。
白娘娘扮女童扮上了瘾,似是极喜欢自己的肉手短腿。
只是她今日不是自然醒,所以心情并不太好。
白素贞睡眼惺忪的站在屋里发了一阵呆,又在法海禅师和“小商贩”瞠目结舌的目光下,慢吞吞的推了张椅子,又慢吞吞的爬上来,站上去,抬手就给了“小商贩”一记脑瓢,十分气不顺的骂道:“叫你娘个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让不让!让不让!让不让!”
一边说一边打脑瓢,打的啪啪作响,愣是将“小商贩”打得脑壳嗡嗡,眼冒金星。
法海禅师对于白素贞的粗俗已经见怪不怪了,一看她起床气上来了,也不惹她。自去安安静静的踱到一边喝茶。
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板一板她爱爆粗口的毛病。
白娘娘怒拍了一通鬼脑袋以后,起床气消了大半。嘴巴吧唧两下,又觉得饿了,便随手抓了小和尚手里喝剩的半盏茶来吃。
法海禅师也习惯了,连同杯子一块给她,起身出去给她叫早饭去了。
屋内一时又飘起了饭香,白素贞蹲在板凳上抻着筷子夹菜,法海禅师便坐在一旁念经。饭桌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偶尔白素贞的筷子掉了,偷偷要用手抓,法海禅师便会重新给她捡起来洗好,叫她老老实实用筷子吃。
屋里的窗帘此时已经放下了,“小商贩”默默隐在坛子里看着。觉得这一僧一妖,怎么关系好的跟...,跟什么似的呢?他有点想不出来,白娘娘也没给他想的时间,一时饭毕后,她心情好了,又笑呵呵的站到它跟前道。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道讲义气没有用?便是如你我现在这般,你幕后的主子也没来救你。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若还是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真不如完全死掉的好。”
“小商贩”说:“那是因为我主子没得到消息,不然,定是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
白娘娘磨了两下指甲。
“原来它手下就你们这几头蒜啊。”
“小商贩”这才反应过来,是被白素贞套了话了。怒气冲冲的道:“要杀要剐你一句话吧。我们兄弟几个这次落到你们手里,也算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了,我们不怕死,要动手就快些!”
白娘娘笑的孩子一般,趴在坛子边儿上的脑袋还是乱糟糟的一团。胖乎乎的小手一指不远处的法海禅师说:“他不杀生,我手上也还没沾过血,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自然手里也有些好东西,便送你玩儿玩儿。”
白素贞说完,又低头去找腰间的小荷包。荷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小商贩”一直拿眼睛盯着,直到那个东西被掏出来,骇的脸都白了。
那是一沓镇鬼用的黄符!
黄符的威力可不比外面的日头,那是能钉到“鬼骨头”里的东西。
素贞说:“痴儿,今日你捡了个便宜。这东西可是青木观御灵真人亲手画的镇鬼符,外头叫价不低呢,难得你有这份福气消受。”
这是白娘娘当初从小道士沽清那里抢来的。说起小道士,也是个不听话的,她不跟他一起接生意以后,他就四处游走骗钱。一张收鬼的符纸当做招财符来卖,坑骗了不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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