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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两人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别的紧。白姑娘总是一个笑模样,声音也好听,说话都是软软糯糯的。谈事儿的时候也都是白姑娘开腔,反观裴公子倒像个哑巴。
我们老爷问他们是什么关系,裴公子也不说话,还是一旁的白姑娘接了句:表亲。
她说裴公子是她表弟,两姐弟一起来杭州做生意的。”
王二忍不住接了句:“那裴公子可能真是哑巴吧?”
张三说:“不是,他从进屋到出门,也说过一句话。”
王二问:“他说的什么?”
张三挠了挠脑袋:“他让白姑娘...站直了走...”
这话说起来,那白姑娘好像确实路走得不太好,总觉得她通身都懒洋洋的。裴公子说那是因为她小时候腿瘸过,接上以后就落了这种病根。白姑娘听后还瞪了他一眼。”
张三没见过哪个姑娘瞪人还能瞪得那么好看的,长睫一挑,似嗔还怨,能把人看痴过去。
与此同时,能把人看痴过去的白姑娘,正歪在白府的小榻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的表弟“裴公子”。她自打认识法海以来,看得都是他流光圆润的脑袋,和一成不变的僧袍。如今见他头戴束冠,身着广绣儒生袍的样子,那是十分新鲜的。
她觉得这个和尚出家以后是个好看的和尚,没出家的样子又是个好看的公子哥儿,实在不该成日在金山寺里念经敲钵的。
她在榻上翻了个身趴卧着,双手叠起将脑袋靠在胳膊上,翘起的双腿又并作一条,慢悠悠的上下晃荡了两下,说:“小和尚,你以为你在张员外跟前不说话就不算诳语了是吧?你带着我下山,隐瞒我妖精的身份就是不老实的。”
法海禅师看着窗外没回头,是个有些垂头丧气的背影。
他不想说谎。
但是他又必须要带着这条蛇精。
☆、第七章 咱俩聊聊吧
再说这间闹鬼的老宅,里头住的“家伙”确实不少,那都是上一世的冤孽账,张员外他老爹不是块省油的灯,后宅的女眷没玩没了的往里面抬。这女人扎堆的地方,自然不会消停到哪里去,或冤死,或正侧之争,被扔到古井里泡发了脸的小丫头都不计其数了,怨气都是个顶个的重。
宅门开的那天,几个鬼还在那儿寻思着要不要冲上去收拾一下这两个不知深浅的“新客”。
谁承想,进来的这两个,一个是几乎修成了半仙之体的和尚,一个是有着千年道行的蛇妖,还能折腾到哪去?
一妖一僧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了,还没开口就足够里头的东西吓破胆了。
白娘娘因被人伺候惯了,将一屋子的“阿飘”留了五个站在旁边端茶递水。
这个时候要有人进来,看到茶碗蒲扇都凌空在旁边儿飘着,估计能活活吓死。
法海禅师说:“这些东西伺候不了你几天,待我去寺里取了超度的东西过来,便要送它们去轮回了。”
白娘娘没接这话茬,慢条斯理的将一碗茶饮完,示意身旁的“阿飘”出去,又拧着两条长腿蹭到他身边,伸着脑袋就近看了一遍,说。
“你穿这身衣服倒是比过往顺眼很多,你说......这算不算是为我脱了一次僧袍?”
法海禅师没说话,她也没指望他会理她,身子一转又拧回到一旁的贵妃榻上说。
“我是住惯了潮湿洞穴的妖,住不得太干燥的房子。床也不需这么整齐着,最好底下再铺些稻草。”
法海禅师听后一言不发的出去了,不多时端了个装满水的盆子进来,开始一点点的往地上洒水。门口放着一堆刚拿进来的稻草,那是给她铺床用的。
众生平等,法海禅师其实并没有想苛待白娘娘。
白素贞就歪在贵妃榻上拧着她那两条大长腿看着,觉得法海很乖觉,除了执拗,他的脾气秉性都算是挺好的。如果自己不死拧着不去找许仙,很多事情上他都是肯迁就她的。
然而这种想法最终还是没能无限期的延长,法海禅师水洒的差不多了以后,便搬了只凳子坐了下来,一面掏出佛珠在手里捻着一面对白素贞说:“今后便安心去找小牧童吧。”
说完又低头思量了一会儿,眉头蹙起,是个想要长谈的架势。他很认真的告诉白素贞说:“我们之间,一直相看两厌,这次你也莫要再耍花招了,只管将那牧童找来,你还了他的情,我渡完我的劫,也省得再在凡尘浊世继续折磨,岂不各自安好?”
白素贞难得听法海禅师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单手撑着脑袋,也脱去了往日的不正经,正色问他。
“佛祖给你的天书,是如何写的?”
她在做赵不朽的时候,在电视和古典传记中都看到过白蛇传,之所以一直不肯下山来找许仙,实在是因着她一点也不想成仙。
于现在的白娘娘而言,没有当妖更让她觉得舒服自在的事。她不愿意顺着话本子上的故事,找一个凡人给她生孩子,再等那孩子功成名就以后再救她出塔。她也不耐烦读佛经,看见便会觉得头痛,若要强拉着她进塔念经,真不如死了的好。
法海禅师说:“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复杂。天书上只道让你找到他的转世,还完这一场恩情。还过之后,我再拉你二人共入佛门,彼此再无拖欠的。”
白素贞听后道:“怎么叫再无拖欠?我若不爱他,你便是杀了他我亦不会淹了你的金山寺,你又如何用雷峰塔关我?我是看见佛经就要咬舌自尽的人。...出家人,你这难道不算杀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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