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沉默了，房间里只剩下小天狼星浓重的喘息声。斯内普的嘴边挂着似笑非笑的微妙笑容。

　　第113章

　　“你……是怎么在阿兹卡班保持清醒的？是怎样逃出阿兹卡班的？”过了很久，哈利才又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小天狼星慢慢地说。“我想，我没有丧失理智的惟一原因是，我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这不是什么愉快的念头，所以那些摄魂怪没有把它从我脑子里吸出去……这样我就能保持头脑清楚，而且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有助于我保存魔力。”

　　“所以，要是周围倩况让我忍受不下去……太难忍受了，我可以在囚室里变形……变成一条狗，摄魂怪看不见东西。”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摄魂怪们意识到人的感情，从而感觉到怎样才能走近人……它们能判断出我的感情比较……比较不像人的感情，不那么复杂，我当狗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但是，当然，它们认为我就像那里的其他人一样，正在丧失理智，因此它们并不担心。”

　　“但是我虚弱，很虚弱，没有魔杖，我就没有希望把它们从我身边赶走……但是，那时我在报纸登的照片上看见彼得了……我获悉他在霍格沃茨，同你在一起……”

　　“要是他得到一点儿风声，知道黑势力正在聚集力量的话。从你身上开始采取行动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是惟一知道彼得还活在世上的人……好像有人在我脑子里点了把火，摄魂怪不能压灭这把火……这不是令人愉快的感觉……这是一种执著……但这念头给了我力量，让我脑子清楚起来。”

　　“这样，有一天晚上，它们打开我的房门送食物，我，作为一条狗，就从它们身边溜了出去……要它们感觉到动物的感情就比较难，因为动物的感情是混乱的……那时我很瘦，非常瘦……瘦得能从铁橱栏之间溜出……作为狗，我游泳回到大陆……”

　　“所以，”哈利打断了布莱克的回忆，“当初你明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在被捕获的时候你却故意没有做任何辩解，是吗？你大笑着开心着被关进阿兹卡班！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赎罪？就可以抵消你心中的自我厌弃感？”

　　斯内普嘴角挂着讥俏的笑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魔杖，似乎随时准备被小天狼星再来一发钻心剜骨或者阿瓦达索命。

　　“是我，是我害死你的父母。如果不是我的提议，彼得就不会做保护人。詹姆和莉莉就不会死。我是有罪的，我活该入阿兹卡班。”小天狼星痛苦地说。

　　“荒唐！这叫什么，自我感动式赎罪？这就是古老布莱克家族的教养么，还是说这其实我们格兰芬多人的莽撞？这根本毫无意义！这和遇事选择逃避自杀的懦夫行径有什么区别？你简直玷污了格兰芬多勇敢无畏的名声！就连小矮星·彼得的这十二年都比你有价值！起码人家那还算是在忍辱负重的蛰伏。你呢？简直可笑！而且你只想着抵消自己的负罪感，只想着自己得到救赎，你有想过我吗？我父母死了，你就是我的监护人了呢。不愿负起责任的话，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当我的教父呢？你这算是遗弃婴儿吧？就是因为你，因为你那可笑的赎罪，你让我被扔到麻瓜界，让我在壁橱里长大，让我过着家养小精灵一样的生活！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仅存的麻瓜亲人对我憎恨无比。让我独自面对伏地魔和数不清的食死徒暗中的虎视眈眈。让我从小就战战兢兢地生活，连夜里睡觉都不敢睡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杀死！让我不停遭受别人的误解和猜忌！若不是我自己不断的争取，不断地努力，我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我本来不需要这么累的！都是你，都是你逃避照顾我的责任，才让我这么累！这么恐惧人心！这么害怕背叛！”

　　哈利尖叫起来，他的额头隐隐冒着青筋，周身狂怒地飚着气压，房间里的物品都开始漂浮起来。

　　斯内普对此视若不见。

　　“对不起，哈利，对不起，我以为你过得很好，对不起，我看到你在麻瓜界很受尊敬，巫师界也是，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我，我，我……”小天狼星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我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所以我就不需要照顾，是吗？难道我要过得很悲惨很落魄才能得到你的同情和照顾吗？与环境抗争，永不放弃，永远坚定地告诉自己，我要好好活着，我这条命是爸爸妈妈用生命换来的，谁也不能夺走！谁也不能阻止我肆意地、健康地、自私地活着！然而这就成了你逃避责任的借口吗？那么你看到我活得很好，你找到自我安慰的理由了？”哈利讥讽地问，房间的地板开始爆裂。

　　“对不起，哈利，我，我没想那么多，你快安静下来，对不起哈利。”小天狼星紧张地看着哈利，他扭头看向斯内普：“斯内普，快把他按下来！魔力暴动得太久会出事的！”

　　斯内普懒洋洋地挥了挥魔杖，将哈利暴走的魔力安抚下来：“心疼了？那这十几年你去哪里了？波特小崽子已经学会了霍格沃茨七个年级的所有实用课程，他的魔药水平不下于从业十五年的药剂师，变身术也是炉火纯青，而他最擅长的，则是你最憎恨的三大不可饶恕咒和大脑封闭术。你对他的独立成长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