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几天吴邪觉得自己的心脏强度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好在经历得多了他也就习惯了——这种习惯简直太美妙了。

　　然而即使这样他们仍没有在口头挑明。吴邪不止一次想，干脆告白算了。可他从未真正做到，或许是羞涩，或许是胆怯，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他目前还无法坦诚地说出“张起灵，我喜欢你”。

　　既然他自己没胆量说，自然也没立场要求张起灵主动对他说。于是二人虽有所进展，却依旧停留在暧昧阶段。

　　过年前张起灵就已经把高宸、林杉两个角色的录音都交给了阿宁，大年初五那天阿宁把《末日颂》第一期作为新春贺礼发布出来。

　　发剧前阿宁曾找过吴邪。

　　阿宁：「老大，跟你商量件事～」

　　吴邪：「嗯？什么事？」

　　阿宁：「其实那天……你那句抑扬顿挫又温柔婉转又亲昵甜蜜的“小哥什么事”……我给录下来了，能当幕后花絮发么？」

　　吴邪自动视网膜屏蔽了那串形容词，果断答：「不行！」

　　阿宁：「态度好坚决！不用再考虑一下么？我们可以处理一下让别人听得出内容但听不出是你的声音……」

　　吴邪：「不用！」

　　阿宁：「|||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用在每句话后加感叹号以表示你的强硬了……其实我也抱什么希望。」

　　吴邪：「那还来问我？」

　　阿宁：「说不准你突然脑抽了呢？这种事谁知道呢～总要试试才行。」

　　吴邪：「……[冷汗]」

　　《末日颂》第一期发布后，依然有一些人揪着哑巴张不放，认为他霸占了所以主角太过分。而更多人在数月的翘首期待后，给出了很热情的评价——张起灵的表现自是不用多说，后期海婷的技术也毋庸置疑。

　　吴邪下载完压缩包解压好后，笑嘻嘻地把头探进书房问张起灵：“小哥，要不要一起听？”

　　出乎他意料的是，张起灵竟点了点头。

　　吴邪诧异道：“咦？你之前没听过么？”

　　张起灵道：“嗯，成品还没听过。”

　　吴邪道：“那就来我房间一起听呗，反正我下好了。”

　　于是张起灵搬着一个椅子跟在吴邪身后进了卧室，在书桌前坐下。吴邪坐在他身旁，点开了音频文件。

　　第一个音刚出来，吴邪就按了暂停，“直接用音响放不要紧么？还是拿耳机来？应该可以接两个耳机的吧？”

　　张起灵摇了摇头，“没关系，就这样听吧。”

　　坐在CV本人身边听剧的感觉和平常实在太不一样，吴邪脑海中总是回荡着类似“这个声音就是身旁的这个人的呀”的想法。

　　其实他挺佩服张起灵的——若是换了他，一定不好意思和别人一起听的。就好像每次他把稿子发给张起灵时，都不会在一旁盯着对方看。所以，闷油瓶这个人果然是有够坦然。

　　一期剧四十几分钟，不算长，他们很快便听完了。

　　吴邪向来不掩饰自己对张起灵在配音方面的欣赏与崇拜。他转过头，几乎是以星星眼望着张起灵道：“小哥，你真是碉堡了！”

　　张起灵也转头与他面对面，没有答话，仿佛期待着下文。

　　吴邪激动道：“虽然对故事内容再熟悉不过、虽然你录每一句话时我几乎都在旁边，现在听成品还是觉得好震撼！写书的时候我常常脑补要描述的人物和画面，以求能带给读者身临其境的感受。而你声音能让我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些虚构的人物，你是真的赋予了他们新的生命！我真心觉得能由你来演绎我的这……”

　　吴邪突然噤声。太近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和张起灵的距离太近了。吴邪觉得自己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而张起灵也没有说话，他正专注地盯着吴邪的眼睛。

　　吴邪已经没有勇气再同张起灵对视。他把视线从对方那幽深漆黑的眼中抽出，慢慢下移，经过挺拔的鼻梁，来到嘴唇。

　　张起灵的唇是薄的、淡色的，与他冷冷的性格十分相配。

　　吴邪轻轻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口干舌燥。于是他又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起灵好像又靠近了些，二人的鼻尖都快碰上了。

　　周围的空气迅速升温，伴随着在这旖旎的静默中显得个格外响亮的急促心跳声，吴邪几乎想立刻站起来逃走。

　　但他到底还是强迫自己重新看向张起灵的眼眸。那双一向平静淡然的眼睛现在分外幽暗，仿佛海上积蓄了乌云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波涛。

　　吴邪相信对方也有着和自己相同的心情。

　　——所以当张起灵抬手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带向自己时，吴邪几乎算是顺从地闭上了眼。

　　☆、40

　　原本张起灵的靠近是缓慢的——即使他们已很接近——就仿佛在给吴邪拒绝的机会。可当吴邪闭上眼后，他几乎是急切地把自己的唇压在了吴邪的唇上。

　　那样的强势只有一瞬间，张起灵很快收了力道，改为伸出舌头细细描摹吴邪唇瓣的每一丝纹路。

　　吴邪用手揪着张起灵的衣服，被动的地位让他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的激动。他不自觉地从喉咙发出低低的呻、吟。

　　脑后的手掌突然施力，趁着吴邪瞬间的失神，张起灵撬开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