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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准备挽留他?”
“一别多年,我们不太聊得来了。”艾德文拉并不打算让布雷斯知道全部内幕,“如果他觉得加拿大更好,那就随他去吧。”
“戴维斯庄园怎么办?卖了?还是继续留着?”
“这得让他们父子俩决定。”艾德文拉又想了想,“不过……不管他们打算走还是留,我都想让尤莱亚先见一个人。”
“你那失踪多年的姐姐吗?”
艾德文拉默认了。
有一件事情,她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一直拒绝承认,然而尤莱亚突如其来的告白却让她首次直面事实:戴维斯一家始终只有四个人,而她一直是局外人。
这一点,在戴维斯夫妇的遗嘱上没有她的时候就初露端倪;在更名为“保拉”的康斯坦丝指责她鸠占鹊巢时就再清楚不过;在尤莱亚选择撕破最后一层面纱时彻底避无可避。
她从不是他们的女儿或者妹妹。
“我后悔了。”
“啊?”
艾德文拉转头看着布雷斯:“我不应该结那么多次婚。”
布雷斯瞠目结舌,随后哑然失笑:“说真的,我现在已经不那么介意了。”
“我一直想给自己找个家,”她自言自语,“最后的结果却是害你也没有一个家。”
翌日却有一位不速之客敲响扎比尼庄园的大门——
克里斯蒂安·拜恩。
“你一个人在家?”他面带迟疑,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仓促赶来。
“布雷斯去找他的朋友了。”艾德文拉眯起眼睛,不能理解为何他会出现在此地,“您有何贵干?”
“可以进去说话吗?”
她觉得此情此景十分可疑:“我记得当年您许诺不会无故出现在我面前的。”
“是。不过这次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关于什么?”
“你。”
“我?”艾德文拉重复一遍,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奚落,“拜恩先生,我做了什么事能让您从丹麦千里迢迢赶过来和我当面对质?”
“您是不是……正在追查一些往事?”
“哦?”
“而您的现任丈夫是不是不那么清白?”
艾德文拉脸色微变,她深深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然后让了一步示意他进门。
“安东尼奥回保加利亚了,是吧?”
“你和他很熟?”
“认识而已。”
“直呼名字应该不止是认识的关系吧?”
“我的确只是认识他而已。”克里斯蒂安无奈地解释,“他——”
“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你来找我应该心里也有数吧。”艾德文拉不看克里斯蒂安一眼,而是亲自倒水泡茶,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你对当年发生在挪威的事情知道多少?”
“你又知道了多少?”
“我知道那是一场谋杀。”艾德文拉直视着他,“这够不够?”
够。当然够。
“扎比尼的死因的确是植物毒素,这一点是真的;他离队是为了寻找一株可作为礼物送给妻子的林奈木,这也是真的。”
“在那片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简单——扎比尼在寻找林奈木的途中遇到了保加利亚和丹麦的探险队,他们给他指了一条错误的路,谎称沿途生有珍贵的林奈木品种。这条路与他应走的路只相隔不到半英里,却是当地人都知道的死亡之路,因为越往森林深处走,路上埋伏的毒草野兽也就越多。”隔着杯中热水所蒸腾起的袅袅水雾,克里斯蒂安凝视着她摇曳不定的神情,“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一切可以如此凑巧?为什么他们凑巧能遇上?为什么他轻易就信了他们的话?为什么他选择冒险改道?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这是一场谋杀、一场投机游戏、一场赌博,很不幸,扎比尼做了错误的决定。”
“我不好奇别的,因为那些疑问不可能得到解答。”艾德文拉说,“但是你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听到她的问题,克里斯蒂安迟疑了一瞬,然后很快回答:“那次考察是由瑞典、挪威和丹麦牵头组织的,我受人所托帮助几个浑水摸鱼的保加利亚的人以学者身份混入了考察队。”
“哦?”艾德文拉扬起眉毛,“他们除了指一条错误的路,就没做别的了吗?”
克里斯蒂安点头又摇头:“我在事后才知道,他们中有两人一直跟踪扎比尼,在确认他死亡后才返回。”
艾德文拉的表情如不化的冰川,凛冽、平静,却危机四伏。
“仅此而已吗?”
“不……”克里斯蒂安艰难地开口,“好几年前,有一个英国记者到挪威秘密调查当年的事。收到风声后我从中干预,给了他一个经过删改的故事。”
是杰昆派去的人吗?艾德文拉沉默片刻:“安东尼奥许诺了你什么?”
“一笔钱。”
她挑起一抹冷笑:“钱?你不会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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