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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曾被哮天犬咬伤,见到杨戬难压恼怒,便激了他几句,引得他持枪来战。趁他与碧霄作战之时,云霄祭出混元金斗,杨戬未曾见过此种法宝,又措手不及,便被一道金光吸了进去,摔在了九曲黄河阵内。
他自下山投西岐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惨败,一时又惊又耻。但很快,他便没工夫去想这事了——他发现了事态比想象的更严峻。
他以为阵内会是飞沙走石,暗无天日,但这里只有一片漆黑。没有天,也没有地,人就像漂浮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色空间里。在这个地方,他的兵器消失,他的法术禁锢,除了摸索,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云霄!琼霄!碧霄!”杨戬高喝道,“有种便与我堂堂正正出来打一场!”
没有人回应他。
不知什么时候,一条条细细的白色丝线缠上了他的四肢,杨戬避无可避,又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绑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丝线勒进皮肤,切开血肉,渗出一道道鲜血来。千丝万缕的白色,转眼之间变成了红色,从他身上延伸到了看不见的远方。
杨戬皱着眉,忍着身上撕裂般的痛,道:“这不过是障眼法,为何不敢真刀真枪来一场!”
黑暗中响起一阵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咯咯笑声:“刀枪切磋乃是莽夫所为,杨戬,你可知这世上最难忍的绝非皮肉之苦,而是心神之痛?”
杨戬:“休逞口舌之利!”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了?”那个声音道,“你就在这阵内好好待着吧,就让你的神思在千百次回忆中痛苦,你的魂魄会被一点点剥离,最后消散在这阵中,成为这混元金斗的供养品……”
杨戬费力地笑了笑:“回忆?我的回忆能有何痛苦?你实在是枉费心机。”
“是你小瞧了这世上法宝,杨戬。”那个声音说,“每个人都会有伤痛,而在这里,你的伤痛会被无限放大……我知道的,对付你们这种人,最愚蠢的方法就是使用蛮力,蛮力不会让你们屈服。”
“你想怎样!”
“哎呀,你知道你那位好师弟哪吒也进来了吗?他现在正一遍遍经历当初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的往事呢……比当年更要痛苦百倍。”那个声音愉快道,“再过不久他就要坚持不住了,届时就会灰飞烟灭……杨戬,让我来看看,你和他,到底谁能撑得久一些。”
虚空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红光,宛如一柄利剑,直直刺入他的眉间,隐没不见。巨大的刺痛几乎吞噬了他整个颅腔,杨戬死死地咬着牙,不愿发出一点呻/吟。
很多画面飞快地从面前闪过,比如玉鼎教他心法却又一脸不耐烦、比如他从山脚捡来的小狗每天围着他打转、比如他和师兄弟们相互切磋武艺、比如他在不周山里遭遇风雪席卷……
“你为什么不出声!你为什么不心痛!”那个声音狂躁道,“世人皆苦,你为什么不一样!”
杨戬压下喉头一股腥甜,冷笑道:“我有师父教导,有同门陪伴,纵然有所挫折,却也活得万分满足,又有何——唔!”
他闷哼一声,只觉神魂宛如被人撕成了一片又一片,而每一片上都有万千虫蚁在噬咬。
“哈哈哈哈杨戬,你以为你很坚强吗!你以为你躲得掉吗!”那个声音狂笑起来,“你以为有些记忆被封存,便再也揭不开了吗!死没有用,死前的折磨才是最有用!”
仿佛一道惊雷落在耳畔,脑中瞬间剧痛,潮水般的记忆齐齐涌出,冰冷的水泽混合着滚烫的鲜血,化作无数刀光剑影,将他割得遍体鳞伤。
……
他是杨戬,是杨天佑和瑶姬的二子,上有哥哥杨蛟,下有妹妹杨婵。
在十二岁以前,他一直以为他们和灌江口镇上那些居民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们家住在附近山里而已,偶尔才进一次城买点东西,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他的童年在十二岁的秋天戛然而止。
那天天气晴朗,母亲带着他和妹妹去溪边捉鱼玩。他和母亲一人一个小鱼篓,赤足站在溪水里找鱼,妹妹还小,则坐在溪边看着。
溪里有很多小鱼,但杨戬愣是一只也网不到。杨婵揶揄道:“二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杨戬恼怒:“你行你来啊!”
杨婵:“我才不要呢,弄得身上到处都是水。”
瑶姬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太急躁了,看娘是怎么弄的。”
她就那么随随便便把网往水里一搁,不多时便聚满了小鱼。
杨戬惊诧道:“这怎么可能呢!娘,你是不是和这些鱼串通好了,不然它们为什么只钻你的网,却不钻我的网!”
瑶姬道:“你脑袋里成天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跟鱼串通,我喊它一声它会应吗?”
杨戬哼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暗号呢。”说着他神神秘秘地靠近瑶姬,“娘,我问你个问题。”
瑶姬一边把鱼收进鱼篓里,一边嗯了一声:“你问。”
“你……是不是妖精啊?”杨戬眼巴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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