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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斌拿手遮住额头，懒得看他。

 

自知理亏，刘小别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垂着脑袋在通道里晃悠两圈。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摸了摸鼻尖蹭回来问许斌：“唔，就刚才，你要干吗...” 

 

“不干吗，没心情了。” 

 

“哎你别介...” 

 

眼见着那人站起身还真就朝外走了，刘小别有点委屈，犹犹豫豫伸手扯住许斌衬衣下摆：“我去你别走呀....” 

 

“......”许斌低头看着他那只手，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有点心软，捏住那人手腕说：“我之前忙着办事儿，一直没照顾到你情绪，我有不对。” 

 

刘小别要是有尾巴这时候都得摇起来了，赶紧见风使舵有台阶就往下溜：“是是，我也有不对，我该早点儿和你说就好了，嗨你看我，这不是碍着面子嘛.......”他一面说一面朝许斌另只手上看，瞅了两眼，被衣服挡住了没见，又歪过头斜着身子找破绽。许斌被他逗得又想笑又觉得可气，手上用劲直把那人捏得龇牙咧嘴告饶说同志您可得轻点儿，您不在其位，但咱们还在呢，是吧，本是同根生嘶——痛痛痛痛。 

 

一看就是装的。 

 

许斌早松开手了，低头把一直攥在手中的玩意拿到面前，递过去。 

 

“自己瞧吧。” 

 

刘小别哪里还用他说，得瑟着接过来打开了，结果好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一见着两个做工精美的男士戒指瞬间，还是有点发懵。 

 

许斌两手抱着胳膊倚着墙戏谑看他那副像是要钻进戒指里模样，故意问他：“怎么着刘小别同志，您这是嫁，还是不嫁啊？给个准话呗。” 

 

刘小别这才反应过来，眨眨眼睛咳嗽一声，扑通一声就单膝跪下了。 

 

“哪能呢许斌同志，娶媳妇儿这么麻烦的事儿，还是由我屈尊就驾吧，来，手给我。” 

 

许斌背着手：“滚蛋，这可是我买的戒指！” 

 

“都是一家人了还分这个，这是‘咱们’买的，来。” 

 

“......................” 

 

刘小别笑嘻嘻地站起来，把盒子折好了按回许斌手里，单手托着他的脖子亲了个来回，从他后颈处一翻手掌，竟变戏法似的摸出个一模一样的丝绒盒子来。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儿。” 

 

他吻了吻许斌尚有些茫然的眼睛，垂下头笑道： 

 

“许斌同志娶我一次，我再娶许斌同志一次，革命婚姻，平等相爱，您以为如何。” 

 

怔住半晌回过神来的许斌看看他，笑着往他肩上狠捶一拳。 

 

“你这人....” 

 

他变笑边说： 

 

“真是得了便宜还非卖乖。” 

 

刘小别得意洋洋，把两只盒子叠在一起，献宝似的捧着，伸头咬了许斌下唇一口。 

 

“那是，即便如此，许斌同志也是爱我如山。”

 

世间美好林林总总，然千帆过尽，我独慕你一人影踪。

 

【短篇完结】【刘许】在人间（番外四）

 

（加了北青里的私设，所以相当于是北青的未来篇番外XD）

微草他们这帮人重聚时候，按时间算，正好是这年全明星期间。

 

他们老早就该聚聚了，只是缺个时机和由头，怎么呢？总是凑不齐。高英杰那小子自打当上队长之后，要见他一面现在都得靠预约，上次袁柏清他们在西单那儿遇见他一个人坐着吃饭，本想上去搭话，结果这人手边电话就压根没消停过，怎一个忙字了得；柳非他们家受单独二孩政策荫庇，现在正要迎来新的小朋友降临人世。秋天时候刘小别和许斌拎着东西去她家看望，那时候柳非还没显怀，一边晾衣服一边和他们俩打趣。她们家那宝贝儿子要多喜欢刘小别就有多喜欢，一见小别叔叔来了就扑上去要和他交流，小鹿似的眼睛天真无邪眨一眨，刘小别这种吃软不吃硬的登时就不好了。

 

看他跟小朋友下飞行棋装玩具枪拼航模玩得不亦说乎，许斌就知道这人又要脑洞大。果不其然晚上他们在柳非家吃了饭回来，周末晚上地铁人略多，刘小别就趁火打劫挤在他边上占点小便宜，面上平和淡定道：“小孩真有意思哈？是吧？”

 

许斌和他一样不露声色，伸手把那人摸在他侧腰上手给捉住，自然地四面瞧瞧，手指沿着男人手心滑到袖口打几个旋，口气轻松如旧：“怎么，您有什么指示，明说，我们智商不够听不懂含蓄发言。”

 

刘小别被他调戏得直吸气，一翻手掌捏住他腕骨两眼直瞪回去，甭提指示，连方才想到什么都给忘了。两个人缩在角落里互相动手动脚撩来撩去，到最后智商彻底下线幼稚得抬腿对踩起来，动静大得差点没法收场。回了家许斌低头一看笑得差点倒下去，他鞋边上还留着一个刘小别的脚印，把那人拽住指着脱下鞋子看，结果就被神展开到压在墙上亲个没完。

 

这都一块儿困觉这么多年了，刘小别不和他客气，许斌倒也真从没指望他客气，男人全是下半身动物，怎么爽怎么来，他也就被刘小别狠命朝上掰腿时候稍微疼得咬了这人肩膀一口，后面就尽是些水到渠成大脑短路一片火花咔嚓乱闪的快活事。

 

结果两个人这炮打到一半，客厅里电话忽然就响了。许斌眼睛都瞪圆了，刘小别还慢条斯理压着他往里操，说没事儿咱到时候打回去，投入，投入。

 

投入个屁！那电话都特么响到第三轮了！

 

无奈，他俩个头相差无几，没墙壁借力时候细长电线杆型选手刘小别根本抱不动他，只好在第四轮电话铃又闹起来之后认栽，退出去放许斌光着下半身豪放地冲向电话。

 

其实也就是通知这么一件聚会的事。

 

许斌一听见周烨柏声音心里就明镜似的了然，半夜里十点多打电话通知半个多月之后现在还没影的事，这双商不高的小子合着又是被肖云给驴了。可他转念一想，要是给刘小别听见这么掉智商的事，周烨柏聚会那天就完了。等挂了电话男人过来问时候，老好人许副队长只好自我牺牲凛然大义，抱着那人特煽情地亲回去，心说周烨柏你可张点心吧。

 

事实是双商这玩意天注定，成长快乐一天一瓶也救不了亲命。许斌都帮他到这了，周烨柏还是自个儿玩脱，等聚会那天一见到他俩就凑上来臭显摆：“看看，不是小爷我给你俩通知，聚会这么好的事儿，你俩能知道？嗯？啧啧啧啧不用谢。”

 

许斌简直觉得背后一股寒气穿透了衣服死命往骨头里钻，回头看看刘小别脸都黑了，伸手想劝，三十出头男人看了他一眼，竟然硬生生把火给憋回肚里，单冲周烨柏点头道：“朕知道了，你跪安吧。”

 

高英杰站周烨柏旁边，没忍住，响亮地噗一声，老半天两只手遮住脸肩膀耸动，跟哭了似的。

 

 

几个大男人为了照顾柳非一个孕妇，菜都朝清淡了点。吵吵嚷嚷最后就点了两盘肉意思意思，信誓旦旦保证说肉这种东西无可无不可。结果等京酱肉丝和宫保鸡丁上来，一群人全被打回原形，饿狼似的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有几个没良心地不惜站起来伸长了手，美食当前形象早被揉成一团塞进口袋。疯狂抢食之下，没一会功夫盘里除了花生米粒和几条葱丝，居然连个碎肉块都被扫得干干净净。柳非快被他们这帮口是心非的笑疯了，挺着肚子就要站起来叫服务员，还是王杰希当机立断一把压下，温柔说：“不打紧，我去找。”

 

慈爱的队长一口气加了七个肉菜，柳非守着她那盘大拌菜挑挑拣拣吃了半碗下去功夫，七盘空了四盘，饿狼们方才稍安不躁。

 

一两个食量大的尚在奋斗，肚子里有数的就开始聊天。

 

王杰希自然比较关心微草现状，他现在不当队长，大家又都熟识多年，就自然地和高英杰在一边交头接耳共商大计，留下来几个没心思管新微草的，叫了几瓶喜力，随瓶盖一同开启的美其名为家长里短时间。

 

除了袁柏清结婚早，剩下梁方和肖云到现在还是光棍两条，起跑线都不在一块，谈起来个人问题时候也都是有喜有悲。刘小别抱着一锅跳水鱼猛吃，许斌坐他旁边听柳非聊家事，见那人提筷放匙吃鱼吐刺，神态超然世外高人一般。袁柏清他们都被逗乐了，拉着许斌窸窸窣窣笑了好一阵，又问：“你俩就真这样啦？”

 

许斌点头：“那还能哪样？”

 

周烨柏最近谈个女朋友，自比为新派爱情导师，这时候自然要插话：“年轻人，对待真爱要谨慎。”

 

转着空茶杯把玩的许斌懒洋洋斜他一眼，还未待开口，梁方在底下猛踹周烨柏椅子：“屁话，他俩在一起多少年，你跟你对象在一起才多久，你知道人不是真爱？”周烨柏被他踹得一愣，涨红了脸想辩解，想了半天又软下去，自己嘀嘀咕咕半晌不提。

 

本来就无意接着纠缠，他们马上又开启别的话题，等刘小别吃完了鱼擦擦嘴，撂下筷子自然而然加入对话，许斌观察他老半天，也不知道那些话他听进去没有。过一会儿高英杰急着看了点，说要回去查房。他们坐在前头那群人挤在一块笑得前仰后合说怎么着居然还有这传统，王杰希自己也笑了，拍了拍高英杰肩膀道一声好好干，自己也坐过来陪着他们聊天，气氛欢乐融洽，倒比年轻时更甚。

 

一顿饭吃得老长，从餐厅出来都已经接近半夜，刘小别松松牵着他手在空荡荡大马路上晃悠，掏出手机看看，又想点子说去看烟火。

 

许斌一听就乐了：“是了，上次全明星那时候咱俩也是跑去看烟火，时间倒是对上了。”

 

刘小别也笑，五指扣紧了，凑上来吻着他眼角笑纹：“对上倒是对上，可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

 

“怎么讲？”

 

“心境问题。”

 

他讲得模棱两可，许斌难免有点好奇，两个人按着方才高英杰提起记忆打车到酒店楼下，坐电梯上顶层。微草前两年给他们这些老选手办了这酒店的贵宾卡，刘小别举着卡一路通行无阻，到了顶上看看，跟回忆中装潢不同，想来是经过大修。

 

冬天晚上顶层天台黑且冷，这时候为了渲染焰火来前气氛，又故意关掉了地下一层地灯。刘小别攥着他手到平台下层，这块倒是没有大改，只是视角仍旧不好。许斌竖起风衣领趴在栏杆上看了看，苦笑说：“你何必非挑这儿不可，那年我就想说了，你这哪里是看烟火，这是看墙来了。”

 

刘小别攥着他手老半天没说话。

 

许斌马上觉出反常，回头看看那人在黑暗中愈显明亮双眼，道：“怎么了？”

 

从皮手套里退出来右手探上来慢慢抚着他侧颊，刘小别在阴影里似笑非笑说：“你猜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