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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蝉……阿蝉啊……”
玉鼎真人目睹一切,哀呼道:“杨家绝户了……杨家绝户了……戬儿,师傅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他身侧,哪吒受伤不轻,也望着天,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哮天犬一声长嚎,如在相迎,迎来一盏莲灯,落到玉鼎真人的手中。
纵观这三界,再无什么,可将之束缚了。
所谓自由,不过如此。
那断了线的纸鸢,飞就飞了,哪怕下坠,那也是曾真正自由翱翔于天际的……
莲心中一点烛火,细细小小,闪了又闪。突然,凝成青烟,散了去,接着,再燃起!
他捧着那莲灯,惊见身周景色丕变,万物倒退初始,从有退于无,再由无生有……一切变化,不可言说,唯有他留在原地,目睹一切造化,如狂风暴雨,席卷八方——最后,风平浪静,如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一愣,犹如一瞬间往来千百万年……可是,怎可能?他可是个凡人。
他低头,见手中片片莲瓣褪去,最后那一点烛光活泼地跳了跳,也就此隐匿于他掌心里。
这个老道,有些恍惚了,这大白天的,他干嘛要托着一盏灯呢?又一思,手中空无一物,他刚才,是在想什么?
抬起手,他抹去颊边一点湿润。这一日,就在这个村落,外界才传来满兵被大败的消息。
村中,有名汉子,提着一根鸡毛掸正追他六七岁的小儿子,边追边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
那小子做个鬼脸便翻到屋顶上去了:“就不回就不回!你追到算你本事!”
屋中又冲出两兄弟,一左一右架住那汉子:“父亲您要冷静啊……”
又有四名结拜兄弟在不远处喝酒谈天,见到这一幕纷纷大笑。
另一屋中走出一双夫妇,驻足观看片刻,便摇头微笑离开。
草木间,窜过一只狐狸,口中叼着一只谁家的鸡,溜进林子去了。
吵闹声中,老道犹有熟悉之感,但片刻后,又如斯陌生。
犬吠了一声,有人在他身后叫他。
“师傅,您又晃神了?”
他回头,见一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着道士装扮,身侧跟着一条白色细犬。
道童身后,拖着他的影子,那影子与常人没什么不同,又黑又长。
他晃了晃脑袋,道:“没什么,戬儿,我们走吧,在这村里也住了不少时日,该走了……”
“这一回,又是要到哪里去?”少年问。
“要到哪里去?”老道被这问题问住,“这个嘛,哪里都可以,我们修道之人……”
“哈哈,修道……”路边一个醉汉闻此笑道,“修道修道……可这世上谁修成了道?神仙妖怪,都是些演义的故事罢了,算不得真。”
“师傅……”道童扯扯老道的衣角,或许是在提醒他不要和醉汉一般见识。
“唉,我们走吧。”他牵起那个少年,不再提什么修道的话了。
出了村,道童又问他:“师傅,我们要去哪里?”
他们眼前,近处稻田刚冒新苗,远处青山重峦叠嶂,天边一道长云,盘踞山边,形貌如龙。
“寻龙,”他脱口而处,“寻那烛龙之火,寻那长明不熄之光,还有……还有……”
有个名字,将到嘴边,可是偏偏记不起来了。
他低头,看一眼他徒儿,那双黑黑亮亮的眸子里,满是憧憬与希望。
“走吧!”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带着道童穿过遍布牛粪的乡间小道,向那山峦而去。
“去寻烛龙之火吗?”他徒弟好奇道。
“不,去找个道观常驻,咱不走啦!”
“您不是要修道么?”
“道在心中,而我们,生在俗世中,就得过得像个人!”
“师傅,这可是第一次,您说的话我能听懂了。”
“臭小子,你揶揄我?”
“徒儿哪儿敢……不过,您刚才神色有异,是真没事儿么?”
“没有没有!你师傅我……不过是今天总觉着,身边好似少了个人……”
“少个人?谁啊……”
——是谁呢。
——谁也不是。
一老一少,身影渐远,那条云带,顺风而行。
天边亮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长吟,或在此时这执念终找到了真正的归宿,无憾,无悔……
犹如一个故事,行到尾终,却谱下另一个句首:
烛火寂灭,乾坤倒逆。
万物从始,天地开玄!
(全文完)
后记
好像我喜欢的文我都爱写个后记。不过这篇文我写的很痛苦,并不是我喜欢的。然而,我也写了这么个后记。
应该说,最初写这篇文的动机是因为某篇大名鼎鼎的虐文,我上学时看的,到现在还是某种如阴影一样的东西盘踞在我心里。我相信很多人也是如此,只是有的人甘愿顺服,所以我能见到的每篇宝莲灯同人几乎都脱不开那篇文的影子,杨戬出场就是杵在那里被沉香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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