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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从容转身面向她的那个身影,十雾却不禁迟疑了起来。
“怎么了?”看见十雾停了下来,弗兰也顿住了向前迈进的脚步,沿着十雾的视线看向被笼罩在烟雾之中的那个人影。
十雾下意识伸手按住鼓噪不安的胸口,咬紧了牙关,“你没感觉到吗?”
弗兰有些莫名其妙,“Me除了满鼻子呛人的烧焦味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听到弗兰的回答,十雾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可能?同为术士的弗兰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可是,她明明在踏入这个区域的时候,就感觉到体内忽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躁动。那种感觉既像是恐惧,又像是愤怒,就好像寄居于自己体内的猛兽发现了侵犯其领地的野兽,而竖起全身的毛发奋力嘶吼一样——连她自身也无法理解的奇异感觉。
——同性相斥。
这个词语突然在十雾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是兰斯洛特吧?”因为心中联想到的那个可怕的可能性,十雾忍不住向着相隔十几米的那个身影发出疑惑的询问。
对面的男人又低声笑了起来。没有了爆炸声的遮盖,他的笑声听起来更加怪异。
“不过才三天没见,十雾小姐就已经不认识我了吗?”
的确是兰斯洛特。
十雾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她知道她并没有认错人,但是,这股令人厌恶的气息是怎么回事?还有,她明明通过一雅的眼睛,看见了他身受重伤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你不是已经……”
“你是说一雅的攻击吗?当时确实是贯穿了我的左胸。”兰斯洛特若无其事地陈述着,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身受重伤的虚弱感。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十雾正要问这个问题,却听兰斯洛特继续说道:“好好看清楚我现在的样子,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还活着了。”
十雾不由自主眯起眼,看向烟雾渐渐散去的彼方。十几米外伫立着的颀长身影渐渐显露出清晰的影像。
当那幅诡异的景象完完整整映入视网膜的瞬间,十雾竟然难以遏制地战栗了。与此同时,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何在踏入这个空间的时候,内心深处会骚动不已。
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散发出的不再是月光般炫目的光华,而是一片死气沉沉、晦暗不明的苍白色,纯白西服的左胸处破了个大洞,全身浸染在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之中,难以想象他竟然能从如此致命的重伤中存活下来。
然而,那片血色的中央却不见了那个恐怖的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死灰色的肉瘤,并且以此为中心,无数筋脉向四周扩散而去,透过几乎透明的表皮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在一涨一缩地脉动着。筋脉里流淌着的鲜红色的物体乍看之下会以为是鲜血,但鲜血显然不会像这些东西一样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一股几乎要把一切都吞噬般的恐怖威压扑面而来,就连呼出来的气息也充满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如同身处传说中的血池地狱一样。
野兽。
或者说——是怪物。
“你不觉得……这个蠢王子跟树林里那个怪物很相似吗?”
弗兰说出了她的心声。
十雾犹如承受痛楚一样,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真的……就像噩梦一样,这样异端的存在竟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跟那一天一模一样——跟相泽凉一模一样的姿态!
“你这家伙……你知道你对自己干了什么吗?!”十雾压抑着体内窜起的阵阵寒气,嘶声问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注射了一点从相泽凉身上提取出来的细胞组织而已。我可是参与研究相泽凉的主要人员之一,从他变异了的身体内提取出来的细胞组织具有如何强大的侵略性和危害性,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极具侵略性的细胞组织现在正为了给垂死的主人延续生命而拼命地发挥作用,但这种异常强大的回复能力却是凭借不断破坏并重组原有的细胞组织而产生的,外来组织的过分活跃也在同时刺激着本体原有的细胞,再加上兰斯洛特是在濒死状态下注射的,比起以正常状态的身体进行试验时,对肉.体的负担要大得多。
十雾被兰斯洛特那副“你是白痴吗真可怜”的同情神色气得火冒三丈,“既然如此,你竟然还敢在自己身上试验?!你知道一雅她——”
十雾说不下去了,对着这样一个明明什么都了解,却还是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伤害自己的人,去诉说他对一雅是如何的重要,简直玷污了一雅的心意!
“啊,我这个样子是有点不怎么好看,但相比于相泽凉的凄惨状态,这不过是个小小的瑕疵,请忽略它吧。说起来——”兰斯洛特扯动着布满红色筋脉的脸笑了笑,那笑里充满了恶意,“你使用匣子之后不也会变成我这样子吗?充其量只是花纹比我好看一点。你又有什么立场能对我说教?为了这种事情而愤怒,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够成熟的行为呢。”
“——兰斯洛特!!”
面对十雾高涨的怒火,兰斯洛特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大笑了起来:“其实,我反而要感谢你,若不是要与觉醒后的你对战,相泽凉怎么可能进化到那种程度。我可是靠着这东西才能活下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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