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心疼自己的钱和泡面,果断的把外面的尸体在脑海中的画面过滤掉,继续啃干泡面。她一口气吃了两盒,把剩下的那包泡面压扁了塞进羽绒服口袋里,把没开盖的那瓶水塞在另一边的羽绒服口袋中,左手拎着半瓶矿泉水,右手握着匕首,出了旅馆,沿着墙角根朝市政府和体育馆方向去。
她想既然吴闷闷的房子都遭了殃,肯定还有居民的房子同样如此,落得无家可归。
体育馆有作为避难场所的用途,她去那里,应该能得到救助,说不定还会有武警在那里驻守,万一运气好还有可能遇到闷闷。
第5章
喧嚣的城市仿佛随着昨夜的那场暴风雨和突然爆发的这些未知植物安静了下来。大马路上已经成了植物的世界,看不到一个活人的踪影。
莫卿卿从破裂的窗户中能看到许多惨死的尸体。
他们的尸体被被植物茂密的根须紧紧包裹住,被雨浇得湿哒哒的尸体没有被雨水泡胀,反而像是被吸干了般干瘪了下来。
沿途随处可见倒在地上还保持着死前挣扎模样的尸体。这些尸体离打开车门的车辆极近,像是车里的人在雨夜中遭到什么突发情况不得不从车里出来,但他们没走几步路便受到袭击,剧烈的挣扎后,死在了车旁。
绿色的植物、五颜六色的蘑菇覆盖了城市,一眼望去,烂漫瑰丽。可在这风景之下掩映着的却是触目惊心的累累尸体。
莫卿卿握紧手里的匕首,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快长到门口的植物和蘑菇,朝前走去。
她见到许多之前在吴闷闷家见到的那种绿藤,她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鬼手藤。
鬼手藤穿梭在蘑菇丛中,它的藤蔓爬到了车上、树上、墙上,为城市供献了郁郁葱葱的绿色。
突然,她听到叶子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浑身一紧,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连成片的鬼手藤正往一辆堵在路上的公交车爬去。公交车的玻璃全碎了,车里有许多根须从天花板上垂下去,根须将公交车包裹了起来。
在公交车的车顶上,长着一株张牙舞爪的植物。这植物浑身是刺,有点像荆棘植物,它高约两尺多,植桠略有拇指粗,呈铁锈色,上面挂满了一簇簇一团团、拳头大的长满刺的圆球。
她不知道是圆球在动还是荆棘植物在动。
随着它们的颤动,周围的鬼手藤被它们引过来。鬼手藤那展开的叶子覆盖到圆球上便迅速枯萎,当一片鬼手藤枯萎过后,更多的鬼手藤爬上去。鬼手藤覆盖在圆球上的动作,与抓住纸巾盒的动作如出一辙。
莫卿卿觉得这是圆球荆棘植物在诱捕鬼手藤。
这些植物居然会主动捕食和诱捕别的植物,这哪像植物,简直成精了。
莫卿卿感到憋闷,才觉察到自己因为过于紧张,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一个深呼吸,按住砰砰跳动的心脏,继续朝前走。
她走得很慢。
因为路上有太多她不认识的奇形怪状的植物,她见识过鬼手藤和那铁锈球以后,对这些不知道从哪来的植物连一点边都不敢碰,她必须小心翼翼地绕过它们,因此拖慢了速度。
盖有顶棚的地方,有顶棚遮挡,屋檐下并没多少植物,还好走一些。没有顶棚的地方,屋檐下也长有植物,只是相对大马路上来说稍微少一些,能够找到落脚的空地。
沿街的楼上不时传来惨叫声、痛苦的呻(吟)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声。这些声音在这死寂般的城市时不时地响起,显得格外瘆人。
莫卿卿在靠近路口的时候闻到了臭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她听到呻(吟)声和呼救声,以及“啊啊——”痛苦难耐的痛呼声,还有“砰砰砰”地撞门声等各种声响从前面传出来。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放慢步子慢慢地走去过。
她走到与主干道交汇的路口,拐过弯就看到屋檐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有些人叠在人身上,有些人还在地上爬。这些人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被侵蚀的破破烂烂的,他们中有许多人的皮肤都变成了绿色,背上长出蘑菇,脸上、手上、脖子上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看起来都呈腐烂状,像是覆了层绿色的蛛网。烂掉的肌肤里还有绿汁渗出。
不过远,有一具尸体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那脸上还长着一株五彩斑斓的花蘑菇。他的身上有绿油油的草长出来,那草细细长长的非常柔软,正迎风飘摇。草呈扁平状,两侧有齿,如同左右两刃的锯子。
主干道是双向的八车道,车道上停满了车,这些车的车门都打开着。
从车到屋檐下这一路的地上都趴着不少尸体,这些尸体都是头向着路边,有些甚至还保持着爬行的姿势,估计是没爬到路边就死了。
更多的尸体堆积在路边,且已经开始腐烂溶解,有嫩芽从它们的身上长出来。
有些人还活着,正在屋檐下尸体堆旁艰难地蠕动,发出痛呼的呻(吟)声和呼喊声。
莫卿卿握着匕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手和身子都在哆嗦,不受控制地哆嗦。
如果她有家,如果她有落脚的地方,她一定不会在这时候出门往体育馆走,她一定会躲在家里关好门窗清理干净还处在萌芽状态的植物,守在家里等部队将大马路上的这些植物清理掉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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