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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中,西野加奈捏住手机微微抿了抿唇,有些失望地看着长久没有收到回复的消息,耳畔边不断响起工作人员一声又一声的准备催促,正当想把手机收起来的一瞬间,屏幕闪了一下,她浅灰色的瞳孔里突然滑过光彩,她起身,手指微微拢紧。
[我会让你听见的。]
室内很安静,暖色调的聚光灯让偌大的舞台多了一丝温情,上一场的选手表现得十分出色,桃沢椋不自觉地将小指弯曲,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地就做出了握琴的手势,在她愣神的一刹那,舞台左侧的门被打开了,四面传来的掌声传到了她的耳中。
红色的身影优雅挺拔,西野加奈站定,并没有着急开始,桃沢椋抬眸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目光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先环顾着全场,最终在朝自己的这个方向定住,她伴着笑意的目光如星辰一般在触及到什么时发出璀璨的光芒,随后收回目光接而闭上眼将琴架好,深深呼了一口气,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手指便按动了第一根琴弦。
金色的乐符仿佛在那一瞬间跳出她指尖游走的四根琴弦,一副温柔的画面便以飞快的速度在双眸张大的桃沢椋眼前铺开,色彩斑斓地仿佛就像舞台上那个人的人生一样。
双手熟稔地配合着,仿佛就像练习了上千遍一样,西野加奈闭着双眼。
想传达给她的,只是不要放弃演奏这句话而已。
序曲结束了,色彩斑斓的美好画面突然被无比强烈的颤音打碎,是在失去以后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也是在前进道路上迷茫的徘徊声。
曾经和她一样,找不到继续演奏的理由。
尾声婉转而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西野加奈睁开了双眸,五彩斑斓的画面再次被乐符所拼凑起来。
但正因为她出色的演奏,才会有我与她相遇的瞬间,才会有拿起小提琴站在这个舞台上的我,我想说的话,她能感觉到的吧,毕竟……
以百分百精准节拍的完美表演收场,西野加奈抬眸,任凭汗水从下颚落下,周围雷鸣般轰动的尖叫声与鼓掌声没有能进入她的耳朵,她只是看向远远坐着而看不清神情的桃沢椋,勾起唇角,笑得温柔。
她曾是我全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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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女生紧紧闭着双眼,手指在琴弦上的位置不断变换着,明明是如此激烈的一首歌曲,却能在她身上找到从容的感觉,就好像整整一个场馆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吓到,桃沢椋一愣,为什么能做到这样?
“她在为所想之人而奏,所以场馆里可以只有她和那个人。”
桃沢椋被吓了一跳,倏地转过头,看着身着红色礼服的西野加奈缓步凑近自己,精致的妆容让她的笑容显得明艳夺目,和发髻被盘起一样,刘海被向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样的装扮下,她的眼眸也显得更加明亮,明明说话间还带着表演完能量消耗过多的轻喘声,额角的汗水也没擦掉,却在第一时间就从后台跑过来找自己。
“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演奏的,为了谁而演奏的,这件事比很多乐手想象的要重要的多,大部分人开始演奏的契机一定是为了某个人,这种情况下往往能演奏出很棒的曲子,”西野加奈的脸庞在面前被放大了无数倍,她带着探寻的目光直接而又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眼睛,“那么,你当初是为谁而奏,为何而奏呢?”
桃沢椋呼吸滞住,插在口袋中的手指拢起。
关于这个问题,桃桃也挺想知道的……
——“哇哇哇爱你还好及时抛弃了那两个臭小子来看你!!阿姨哭爆了!!最高荣誉全美优胜啊!!”
——“那个……小提琴盒好像积灰了要帮你擦擦吗?”
——“如果找不到演奏的理由,不如去你一直很喜欢的日本看看如何?”
桃沢的沉默在西野加奈的眼中就显得过分恐怖了,她笑容僵住。
诶,不会吧?
拿下北美演奏界最高荣誉的人,不知道为何而奏?
西野加奈微微吹出一声叹息,垂眸抓住桃沢椋的手,至少现在,她稍微有些能理解她的心情以及不再演奏的理由了。
没有指引前方的信仰,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动力,却有被神宠爱的运气与天赋,只是想着把事情做好就轻而易举地拿下了普通人难以触碰的殊荣,被早早地推上了神坛,因为脸蛋的条件甚至可能会被媒体冠以无数新的称号,被无数双目光注视着,想要拉你下来的羡妒声音不断地回荡着,对于一个一切都还没做好准备的人,如果真的被拉下来,面对的就是整个演奏界失望的目光以及竞争对手的嘲笑,这种事……不可能不害怕吧。
“没有理由,只是为了弹而弹这种事对初学者来说没问题,但是啊,”西野加奈温柔地露出笑容,感受到她拉住的那只左手微微颤抖着后,她右手捧起桃沢椋的脸颊,“对于现在你这种高度来说,要有哦。”
一个男人匆匆忙忙地从馆内赶来,因为跑的过快而导致停下时大口喘气:“西野,后台有急事找你。”
西野加奈松开了手,对男人点了点头后便打算离开,她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扫过桃沢椋泛红的眼圈,勾起了嘴角。
“你知道我是为谁而奏的吗,”顿了顿,她明艳的红唇所绽开的笑容显得意义不明,“你天生就是为演奏而生的,不明不白地就把手中的乐器扔掉肯定不甘心吧。至于理由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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