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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次后来想回忆却怎么也回忆不出细节的重逢,但我记得那年我心爱的小树苗已长成今天的俊挺青年,这是唯一一件令人欣慰的事。然后我不知怎么地回到了十花楼,临睡前念念不忘地叮嘱梨响:“记得明天早上的锅盔,让朱槿做牛肉馅儿的啊。”
(唐七公子步生莲前文后面是作者续写)
第一章(四)
我常常想,为什么想要拥有一个正常一点的人生,对我来说就这么困难。
比如,我身处的这个花非花,花亦人的世界。
比如,那些并没有随着生命泯灭的记忆和过往。
再比如,此刻端坐在我闺房的玉桌边,转着手里的玉白杯盏的男子。
若是月黑风高,春香拂暖的夜晚,我大概还可以联想到话本子上那些芙蓉帐前的凄美动人的故事。可此刻是青天白日,晌午的日头高悬,蒸得屋内也是层层的冒热气,这位身着月白长袍的……
而我,之所以可以无视自己刚刚起床衣冠不整的面对一个陌生的生物,完全是因为,没有朱槿或梨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他是人还是一株新搬来的植物。
于我脸上摆出的茫然的表情相对应,对面玩杯子的他却是一脸是淡定。大约听到我醒来的响动,杯子在他修长的指间轻盈的转了个个儿,然后”嗒”的一声被放回桌面,继而手指的主任转过头,开始用刚才看杯子的目光来看我。
这样的四目相对,真是想不出点事都难啊。
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特别好看的人……或树?他是在笑的吧,还是眼里从来就是这样一汪春水,眉也生好,若不是这样的眉,也不知什么样的眉才配得上那样含笑的双目。一身月白色长衫本该是严肃威武的模样,可他嘴角却懒洋洋的上挑,衬得他整个人也跟着懒洋洋的。
”郡主醒了?”
从我睡醒以来,这间屋子里终于发出了声音,但两人的声音混在一起,被无形中放大数倍,我被惊得一激灵,头上几缕发丝静静落回肩头。
推门进来的是梨响,端着餐盘慢悠悠的往我跟前蹭,路过玉桌旁的白衫青年时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到了我面前,放下餐盘,又问了一句:”郡主醒了?”
我点点头,冲着青年努努嘴,梨响明白了我的意思,在我耳边冷冰冰的介绍来者。
”郡主,他就是大将军,大将军连宋。”
听完这句话,我一个惊讶没把持住,在对面白衣青年调笑的目光中对着面无表情的梨响大吼:”你说什么!他、是、个、人!”
可即便是在我情绪如此激动的时刻,梨响依旧淡定的把我箍在她胳膊上的手揭掉,然后帮我把剩下几缕堆载头顶的发拂平,亲切的跟我解释:”郡主,昨晚您喝醉了,从
千华景赏回来的时候是,”说到这里,不满的冲着玉桌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是大将军送您回来的。”
我点点头,瞥了眼大将军,想看看他对梨响的白眼有什么反映,可是他居然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我和梨响,饶有兴趣的听着我们的对话。
我揪了揪梨响的袖子,压低声音问:”你为什么这么看不惯他的样子?难道大将军趁着我喝醉了把你调戏了?诶,你也不要这么介怀啊,毕竟你的真身不知道被调戏过多少回,那个……”
果然,话说到这里,梨响的白眼转到我身上,我觉得她刚才的白眼都要翻到脑子里去了,把我吓得又一激灵。我想,在平安城,大约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有亲和力的郡主了,能被随侍这么随便欺负。
”郡主,难道您一点都不记得?”
”我需要记得什么?”
梨响的眼神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昨夜您回来的时候,一直糊里糊涂说醉话,还硬搂着大将军不放,我和朱槿费了多大的劲儿把您揭下来您知道么?您还一直嚷嚷着吃牛肉馅儿锅盔……要是被他人知道了您昨晚和大将军这么纠缠不清……”
梨响一边说一边自我纠结发作起来,而我一边听一边看着含笑望着我们的大将军,脑子里却对昨晚的事情印象全无。
梨响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什么我全然没有听得明白,只听得最后她愤恨的总结:”然后他就一直坐在那里到现在!”
大将军似乎对梨响的总结颇为满意,很从容的点了点头。
梨响说完这些话,便要告退了,走的时候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那绵长婉转的眼神中似是诉说着无尽的冤屈和伤痛,她,这是在暗示我什么么?
可是,到头来我终究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在我问出我心中的疑惑后,梨响被气得白眼都翻不出,忿忿的跺着脚出去了,顺带着”嘭”的一声带上了门。
与此同时,大将军嘴角的一枚笑终是没含住,笑出了声。
大概我实在没捉住重点,我手里举着餐盘里热乎的锅盔,认真的问梨响:”是牛肉馅儿的吗?”
梨响出门后,我嚼着嘴里的锅盔,想着其实刚才不用问她啊,吃了就知道了。我急于填饱辘辘饥肠,没怎么理会来人,等两个锅盔下肚,才发觉大将军依然坐在桌旁,依然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然后我看着他那一张脸,有点明白为何平安城的少女们会因他而倾心疯狂,长成这样,还能成功的在各花魁中游刃有余而不引起血光之灾,也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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