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钟将军段将军的夫人都随天使进宫了,好在两家老夫人和儿女先前都被安顿去了庄子上踏春,没什么变故。”皇帝哀哀叹道,“就是这两位夫人,怕要受些苦楚。”
“朝臣眷属为军国大事,莫说稍有委屈,便是舍生取义,又算得什么。”盛紘落下一子,“宫中尽在陛下掌握之中,两位夫人必定无虞。”
正在说着,外头忽传来内侍的声音:“启禀陛下,容贵妃娘娘的侍女替娘娘来送点心。皇上可要用一用?”
皇帝听闻,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盛紘心中冷笑,看着皇帝不说话,拱了拱手,起身躲去帘子后头。皇帝这才道:“叫她进来吧。”
转瞬,一个年轻的小宫女垂首进来,手中端着个红木托盘,放着一碗热气袅袅的糖蒸酥酪。皇帝见了,笑眯眯道:“朕记得一贯是个穿碧衣的宫女送来,今日怎么换了你?”
那宫女面色一变,手中的托盘微微颤抖,随即笑道:“皇上说的是碧芝姐姐,她今日照料三皇子殿下,娘娘便使奴婢来了。”
皇帝暗地里掐指一算,今日恰是每月一次准许容贵妃接回三皇子的日子,难怪,当真是好日子!
他接过酥酪,用小瓷勺搅了搅,强忍着痛恨笑道:“正好朕有些饥饿,难得你家娘娘记挂着朕,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容贵妃,今夜朕去看她。”
那小宫女犹豫地看了一眼皇帝,她记得主子的吩咐,必须看皇帝喝下酥酪不可。可皇帝拿着酥酪,似是嫌烫的模样,只吩咐她下去,便不敢多做停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快到殿门口时,小宫女回头打探。透过纱幔,隐约可以见到皇帝举起瓷勺喝了一口酥酪,小宫女隐隐放心,忙不迭地走了。
盛紘看着小宫女走远了,才从帘子后走出来。看着皇帝手里空无一物的瓷勺,和一旁纹丝未动的酥酪,打从心底里感叹皇帝演技之高超。
看着手里的银针霎时变得乌黑,皇帝的脸色直接绿了。
“陛下,这酥酪或许能帮咱们一个大忙。”盛紘稽首道,“据盯着的宫女说,今日没有圣德太后的人出入贵妃娘娘寝宫。想来是那头儿出了主意,但为避嫌疑,太后宫里不敢着人探问内情。”
“你这是何意?”皇帝挑眉。
“今日他们图谋不轨,自取灭亡。然来日即便昭示天下,也不好处置圣德太后,以防皇上背上不孝的罪名。可圣德太后在宫中一日,终成隐患。”
皇帝道:“你的意思是……”
盛紘拜了一拜,“皇上仁孝,不尚口腹之欲,虽爱吃糖蒸酥酪,然思及圣德太后缠绵病榻,倍加惭愧,遂命人奉予太后享用。”
一柱香后,皇帝贴身太监德全率了六个懂拳脚功夫的太监前往圣德太后宫中。又半个时辰后,皇帝欲召见朝臣议事,忽得一个倒栽葱从台阶上摔下来,就此晕迷不醒。内侍连忙报知圣安太后和皇后两处,不料这两位六神无主,只知啼哭,宫中乱作一团,连保密消息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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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准备好的圣德太后手下在对手的故意“放水”下迅速投入到逼宫大业中。先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包围了皇帝病倒的御书房,后又里应外合,通知宫外睿王府。于是五城兵马司作乱,“叛乱”的郑骏将军领诏卫攻入皇宫。
京城顿时乱作一团。
甫入夜的天空,如沾了煤灰的浅色布匹,墨黑的且浓且淡,衬着金乌西垂仅余的光晕,远处的火焰耀眼的惊心动魄。盛紘站在御书房最里间的藏书室,静静望向远方,半边脸没入昏暗暧昧的暮色,半边脸被冲天火光映的闪烁晦涩。
外头的哭声此起彼伏,盛紘一边听,一边想着还是收回先前说皇帝演技好的话。
躺在床上听母亲妻子哭自己的确不好受,也就是圣安太后和皇后只顾着哭没留意,盛紘这个在帘子后躲着偷看的人,都时不时地发觉皇上嘴角抽搐一下。
后来外头来报,说五城兵马司副总指挥使滕安国叛变,那可是皇帝在蜀边时的老人了,资历比沈国舅还老,虽说没什么本事吧,可好歹用了许多年有感情了。盛紘分明看见皇帝被子的手攥得死紧,强忍住了没捶床大骂。
“皇上吩咐过,卧病期间,还需盛大人做主。”一个暗卫打扮的人从密道进入藏书室,弓手问道:“圣德太后宫中的消息刚出来,就被控制住了。只是奴才看着,太后似乎气息……”
“不必理会,秘不发丧,待皇上醒来即可。”盛紘打断他的话,“皇上有旨,擒贼先擒王,先命郑大将军擒住睿王母子,入宫勤王救驾。”
“是,盛大人。”
因为早有准备,总指挥使窦大人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却并未有性命之忧。而一入皇宫,郑骏将军就立刻抓了睿王母子送到皇上面前。那些个围住御书房的圣德太后手下,一部分投降,一部分死于郑大将军的诏卫,还有一部分狗急跳墙之徒,想趁机劫杀皇帝、圣安太后和皇后,被盛紘带领暗卫杀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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