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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还是黄少天先打破了沉默。

　　“叶不修，从一开始就是本剑圣一厢情愿地追着你跑捣乱，所以这一开始就不是你来招惹的，不论是我还是他，都是我们自己自愿的，也许你是后悔了，可是我不会。”黄少天定定地看着叶修，一字一句地吐露自己的心声，“我也后悔了，后悔那天还不如是我死了……”

　　也好过这么生不如死地看着你，远离你。

　　叶修攥紧了手指，他知道自己现在避而不见的状态，对黄少天不公平，可是他现在还是无法理顺自己的思绪，因为在小周临死前，记着的竟然只是自己的怀疑。

　　他自己对不起小周，却牵扯进了烦烦。

　　如果一开始……他不和小周分手，可那又是不可能的，他注定要去救自己的父母，应该回到更加早的时刻，干脆地不要在那样一个奇妙的深夜，答应了小周的追求。

　　错的是自己。

　　和烦烦本无关。

　　“……是我不对。”

　　“不对，是我不对叶不修是我不应该纠缠着你，如果没有我说不定你们早就复合了也许那天我不去参与，小周会去找叶秋会去找苏沐橙……就不会被我拖累。”

　　“和你无关。”叶修张了张嘴，终于还是痛苦地吐出了真相，“本来……就是我自己计划好被冯局抓住，是我不够信任你们，如果我当初告诉你们……”

　　从那天24区营救行动的布局和力量，黄少天其实早就有了隐隐猜测，此时叶修的坦白并没有让他太过震惊，却更心疼这家伙拉扯开自己的伤疤的痛苦：“哪怕你说了，我们还是不会放你被关在那里，所以……”

　　所以错的是谁，是什么？

　　黄少天眨了眨眼：“如果……”

　　如果什么？如果叶不修不是喰种，还是那个站在神坛之上的CCG特等搜查官，是不是自己和小周就会变成一场正常的争风吃醋？

　　可是如果没有那么多年的分别，他们又怎会明白自己对叶不修的崇拜，并不止步于崇拜，还有更深更自私的感情。

　　过去的过去了，没有如果，也没有想当初。

　　“……叶不修，其实我…我现在没有想干什么我只希望你……”

　　叶修眨了眨眼。

　　“……我知道你老认为自己错了可是这件事有那么多巧合又怎么能都怪你……你这样假装没事儿可是根本骗不了人的，大家又不是瞎子。”黄少天后退了一步，打开了门，“叶不修，我就想着你……想着你不要这样，我…我先走了。”

　　轻轻地，门关上了。

　　那个人，也离开了。

　　叶修捡起地上掉落的烟，吹去了上面的灰尘，愣愣地看着已经熄灭的烟头，焦黑的烟屁股，弹一弹还能掉落几分烟灰。

　　闭上眼闻了闻指尖，烟草的味道仍缭绕不散。

　　他以前最喜欢这味道，哪怕变了喰种也恋恋不舍，只因为这味道最能让人放松，忘记一切沉在烟草味儿中，又能在困倦时提神，提醒自己曾经是个人类。

　　可如今，却再也没了作用。

 

第33章 路人

　　黄少天失踪了。

　　似乎说了那段话，就终于了却了心事，于是勇敢的昔日剑圣，也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当了一回逃兵。

　　“本剑圣杀了那么多喰种，再在这儿呆着，你们不舒服我也不舒服，本剑圣现在就先走了，说不定回家看看，等你们成功啊。”

　　留言是黄少天的一贯风格，语气明快。

　　叶修看了眼，没说什么就放下了留言。苏沐橙不敢置信地看着叶某人：“就这样？”

　　“不这样要怎样？”叶修反问。

　　苏沐橙张了张嘴，发现竟是无法回答：除了不管不理不想，还能怎样？黄少天是个人类，大隐隐于市，比起喰种，他更能毫无破绽地消失在人群中，根本无法寻找。

　　还真是只能这样。

　　可是叶修这看似理智的行为，还是激起了她的不满，似乎……总要表现出一些焦急一些不理智才符合她的期望，可这是叶修。

　　叶修满怀激情，但从来不是对人，而是他渴望达成的信念。

　　强大的男人，自然应该毫无破绽，自然……应该这样。

　　苏沐橙能理解，可是还是有些说不明的情绪在心头荡漾，她不是不喜欢叶修，这么多年，叶修是她的唯一亲人，自然能包容所有，可是这一次，她总觉得叶修错了。

　　24区紧锣密鼓地研制出经过志愿者验证的营养替代剂，安全无副作用，能让喰种摆脱对人肉的依赖，这种营养剂很快在地下世界推广开来——

　　除了盛行暴虐的喰种，大多由人类转变的喰种或者生活在人类世界的喰种，并不很喜欢这种需要进食人肉才能生存的生活。明明一样的长相，一个物种，进食会突破大家心理底线。虽然仍有一些喰种并不愿意改变生存状态，仍然将狩猎当作乐趣，可是各大势力却约束手下，并对拒绝营养替代剂的喰种进行围剿。

　　一时间，喰种袭击人类的事件大大减少，以至于上了微博热搜。

　　24区趁机造势，在网络上打出了“营养替代剂”的招牌——人们议论纷纷，不论是相信的还是不信的，不论是嘲讽的还是赞美的，都在讨论这种能让喰种变得和正常人一样的药剂。

　　除却这个，大家本是一样。

　　甚至，喰种还要更强大一些，因为赫包。

　　虽然这种营养替代剂会压制RC细胞活姓，使赫包并不能和往常一样自如放出，使得喰种的实力受到压制，但同样也不会让他们对人肉产生欲望。有利有弊，只是利大于弊，所以大部分喰种仍然接受这种替代剂。

　　CCG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喰种真的会有这种药剂，并且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是最高层并没有做出太大反应，反而让这个消息的真实姓从某种程度上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