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白日伏火雷爆炸留下的可怖景象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仿佛这座城市没有丝毫阴霾。欢乐的人群一波一波涌向皇城,姜竹穿梭其间,又不由失神。
等到了靖安司门口,姜竹更为讶异,之前守在这里的旅贲军已经消失不见,唯有几个小兵在门口守着,向姜竹敷衍地询问了几句便让她进去了。
姜竹进屋后有人认出了她,知道她兴许是来找李必的,便让她在门外等着,没想到李必没等到,却等到李必差点被审讯的犯人掐死的消息。
等姜竹见到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笑他还是该心疼他,只好道:“脖子疼吗?”
李必听出她话语间有调侃之意,只道:“……不疼。”
姜竹好笑地从腰间挂着的鞶囊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到他面前,道:“化瘀的,靖安司司丞叫人家看到脖子上有掐痕,恐怕有毁仪容吧。”
李必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瓷瓶放入袖口中,道:“多谢十六娘。”
两人沿着靖安司的屋檐下缓步行走,一时间寂静无语。
“你还是叫我石榴吧,从小叫到大的。十六娘听着生分。”姜竹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道:“其实我今日来找你本是有一件事情的,只是之前看你事务繁忙,没有与你说。现在你有空闲,我便想先与你知会一声。”
李必浑然不觉,道:“什么事情?”
“我想与你解除婚约。”
李必闻言,脚步一顿,落后了姜竹几步,他加快脚步与姜竹并肩而行,道:“为何?”
“我不想让你、让李家为难。今日我与大兄争吵之后做了一个梦,那梦很长,我一时间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梦里你亲口给我念那三封推婚的书信……在天水时,我为父亲守灵之后便会想,究竟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才这样千百般不愿意,可我在天水呆久了,认识了许多胡人朋友,这才明白,并非你我有什么错处,只怪我们生错了时候。”姜竹与他走到大殿门口,看着里面暖洋洋的光,道:“就算我们没有婚约了,也是一同长大的朋友,他日要是李娘子想念我,我就去李府拜见,宽慰娘子,你也不必太过为难。”说罢,她看向李必,一副静待下文的样子。
李必垂首不语,好一阵子才开口道:“我自然遵从你的意愿。”他见姜竹轻笑,接着道:“若今日之后,你我心思都还未更改,明日便可商量解约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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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竹似是莞尔,对他轻声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李必只是不语,径自走进殿内。
姜竹转过身,望向天边明月,轻叹一声。她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身后又杀声,回过头便看到一群血染盔甲的人手拿利器,逼近靖安司众人。
姜竹愕然站在原地。
“什么人!”
此时再跑恐怕已经晚了,姜竹应声道:“陇右姜清客。”
对方得知她是陇右人,似乎有些意外,迟疑片刻便道:“立刻给我过来!否则取你性命!”
姜竹抬脚走向殿内。
穿戴兵甲的人见她面色如常,不由有些紧张,盯着她一动不动。
“陇右?陇右的人会待在长安?还是个女人。”
姜竹站在所有靖安吏之前,看向这群暴徒中的为首之人,道:“长安生,陇右长,姜十六。”
“倒是比这群软蛋强。”那人身着皮甲,手持长柄骨朵,虽然生得并不是虎背熊腰,却自带凶悍之气,一看便知他手上沾过不少血腥,更应该是上过战场的人。他绕过姜竹,道:“我对女人没兴趣,叫李必出来。”
姜竹转过身看向他的背影,道:“我是他未婚妻子,尊驾有什么事情与我说就是了。除了靖安司事务,我都能为他做主。”
那人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向她,道:“一个大男人,却躲在妻子身后而不敢现身。”他抬起手中的骨朵,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姜竹静静地看着他,道:“怕。但无用。何况尊驾还未说清楚究竟何事怪罪于他。我又怎么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误竟罪可至死?”
“本不算什么大错,可在我这里不一样。我的人受了委屈,这口气得出。”
姜竹看向一旁倚着柱子半躺着的短发女子,她脸上有伤,显然是被人打过。姜竹随后转过头看着他,道:“既然如此,尊驾要骂要打,我悉听尊便,事后我自会刎颈告罪,以熄尊驾之怒火,换所有人平安。如何?”
陇右女子大都性格刚烈,绝不将生杀之权交给他人,如若受辱,就会自行了断。
“好!一言为定!”他扬起手中的骨朵,笑道:“是陇右女子,大气!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言语,看着她独自一人面对凶徒。
“住手!”
姜竹微微一愣,看向那人。
李必走到姜竹身前,将她向后推了推,这才道:“我是李必,靖安司司丞李必,她的未婚夫君李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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