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降了吧!是兵就要听令……”
龙波望着崔器,似乎有些动容,他轻笑了一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随后从腰间的鞶囊中掏出一把薄荷叶递了过去,起身道:“我会在上面擂三遍鼓,如果你还能活着,我放他们走。”
崔器踉跄着站起来,吐出口中嚼了几下的薄荷叶,随后拿起了手中的□□,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龙波登上鼓楼,手中举起鼓槌,重重地击打在鼓面上,一下又一下,伴随着鼓声,蚍蜉纷纷冲了过去,只有两三个守着姜竹与一众靖安吏。
李必脸上还有血迹,双眼通红,紧紧地盯着血战的崔器,眼中含泪。
姜竹抬起手中的刀,快步走了过去,用刀砍死了一个蚍蜉,其余蚍蜉察觉到她动手,正想要上来阻拦,其余还未受伤的靖安吏忽然扑了过来,将他压倒在地,大喊道:“司丞快逃!”姜竹用刀刺死剩下两个被钳制的蚍蜉,走去推了一把李必,道:“长源,快走!崔七郎这里有我!其余人都快走!”
李必垂眸看向她,仍旧一动不动,姜竹却已经背过身冲向崔器,努力为他挡下其他人的攻击,其余靖安吏立刻半推半搡地带着李必离开。
姜竹右肩受伤,难免有些顾忌不来,没想到姚汝能也冲了出来,还带来了一众士兵与蚍蜉厮杀了起来。
“傻丫头!你找死吗!”姚汝能用盾牌挡下蚍蜉的一击,借力将他推到一边,随后一把拉过与姜竹,道:“跟我过来!”
姜竹此刻早已经无力再战,只能被他这样拖拽着走,她不由道:“阿兄做什么!崔七郎还在!”
“你也是林九郎的妹妹,你不能出事!你在靖安司出事这算谁的!跟我来!”姚汝能管不了那么多,一把将她拉进了屋内推到一边,随后与其余几个靖安吏一起抵住了门,不让蚍蜉进来。
姜竹看着他拼尽全力抵门,吐出一口浊气,将刀柄攥得紧紧的,道:“阿兄,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没有骨气等死!”她一把推开姚汝能,打开门走了出去。
等到她出去,外面鼓点已歇,蚍蜉一行人早已消失不见,地上躺着的尽是士兵与吏员们的尸体,崔器正在不远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姜竹将刀收起来,快步跑了过去,将崔器扶起,道:“崔七郎,你可还好?你不要乱动,我叫人去请医师过来,你会没事的……”
崔器张口刚要说话,喉间的那口血已经涌了出来,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颈间胡乱挥舞着,姜竹立刻为他解开盔甲,只见他的盔甲已经几近破烂,可知崔器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崔器将怀中的饼掏了出来,勉强递到嘴边,嚼了几口。
姚汝能此时也奔了出来,蹲在崔器另一侧,见他手中还拿着木牌,不由微微一愣。
崔器放下手中的半块饼,勉强抬起染血的手,想要用手指在木牌上一笔一划写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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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竹依稀辨认出“长”字,不由微微一愣,一旁的姚汝能见他再无力气继续写下去,便牵着他的手写下了最后一个字眼——安。
——长安。
熊熊大火自靖安司内燃了起来。
“阿兄,我有话要同你说。”
姜竹与姚汝能走到没有伤员的地方,这才道:“阿兄,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姚汝能避开她的视线,道:“我怎么了……”
“还是这样胆小怕事!如果阿兄能够及时站出来,他本来可以不必死的!”姜竹指着不远处崔器的尸体,怒道。
姚汝能自嘲道:“是啊,要是我出去的话,我们就该一起送死。”
“阿兄,你是姚相后人,你不能这样!”姜竹语气见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你十一二岁便开始习武,如今已经多少年了?你真的不如崔器勇猛吗?出来便是和崔器一起送死?未必,真正害你的是你的胆怯和懦弱——你这样不敢当,又有谁能看得起你!”
姚汝能也来了火气,道:“好啊,你和李必那小子一样,高门望族出身,他是神童,你是神女,还有高门可依,鲲鹏展翅九千里!我呢?我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是,四品卫率算不上什么,还要每日觍着脸赔笑,可那也是我靠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得来的!我这样怯懦才能保得住我的性命、我的官位!这才是我真正对得起曾祖父的地方!我做错什么了?我玷污了祖先的名声了吗?”
姜竹一怒之下抬起手想要打他,却又克制地放下手,道:“我的意思不是非要阿兄你成为比肩于姚相的人物,但是你要做一个品性高洁的人,不是吗?今日躲、明日躲,你还能日日躲吗?将来若是真的躲不了了,你该如何?你能躲到几时啊!”
两人争吵间,有靖安吏找到二人,一时不敢插嘴,等两人不再争吵,他才小声道:“姚卫率,李司丞不见了……”
二人猛地转过头看向那名靖安吏。
姜竹出声问道:“有人见过他吗?最后在哪里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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