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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需要权谋。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扶苏可以不将权术用于他人,但却必须警惕被他人算计时翻船。
秦国看似表面太平,其实却如同一条遍布暗礁地急流,随时可择人而噬。
咸阳城中,秦皇陛下,高深莫测,对于太子之选心意不明。赵高阴冷,表面一心向秦,其实别有所图。李斯丞相,虽为社稷之器,却沉迷权势,无容人之量。
而咸阳城外,外族虎视眈眈,旧六国伺机而动,长城,陵墓之劳役,叫苦连天暗存悖逆。
这一切因为始皇的威能和压迫,而不得不潜伏着。
可想而知,若有朝一日嬴政力有不逮,这看似稳定大秦,将落到何等局面。
扶苏若太心软,定将沦为朝代巨轮前进下的牺牲品。
曹参接触秦之政务越多,看扶苏处理政务越多,这隐隐的预感,就越发明显。
他从黎明忙至深夜,甚至不比皇帝陛下轻松半分。
曹参以前总以为,上头的贵人们只懂得贪欢享乐,只有穷苦之人才会日日在田中劳作不息,为生计犯愁。看到扶苏以及嬴政的生活,才知道,有时,所谓的天下共主,不会比农人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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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人担心温饱,而他们,则要顾及天下安稳。
陆和端来茶盏,一杯放在扶苏桌前,一杯给了曹参。“公子,曹先生,喝点水吧。”
扶苏闻言,点了点头,“嗯。”又将水杯推在一边,锁眉对着案卷发愁。
陆和同样犯愁。长公子这一日可算是真真正正滴水未沾了。
为何?
陛下驱逐孔鲋之后,下令追杀卢生了。
而今,有暗探发来消息,卢生隐匿曲阜孔氏宗祠。
孔以戴罪之身,藏匿叛逆。若是为陛下所知,恐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扶苏原本要据实禀告,只是被曹参阻拦了。“公子,陛下近来身体不好。公子此去,必要与陛下据理力争,非但损害你二人父子情谊,对于此事,也分毫助力也无。公子宜妥善处理此事,将最终结果告知陛下。”
扶苏微微皱眉,“未免不妥。扶苏以为,父皇如此重视此事,扶苏若知情不报,未免辜负父皇信任。扶苏实不愿对父皇有所隐瞒。”
曹参深吸了口气,不知该说他诚心还是迂腐。“长公子,参并非不能感公子之孝心。但此事,公子若据实禀报,反而不妙。公子诚孝,就更不该因此事与陛下争吵。寻常百姓之家,长者面前,幼子尚要尊敬,不得悖逆。公子若因孔鲋卢生之流,反对陛下,才是无礼。与此相比,参此言,并非让长公子捏造事实欺骗陛下,只是有选择的诉说实情,避免父子冲突而已。”
“这……”
曹参见他犹豫,连忙道,“长公子,陛下如今年愈四十,莫非长公子忍心让他为这些小事生气?”
“……扶苏明白了。”
曹参松了口气,“公子明鉴。”民间宗族之长尚且独断无比,陛下天下共主,又岂会容忍他人质疑?
如今追捕卢生等人,匿藏者共罪处置的命令已下,若此时扶苏公子与盛怒之中的陛下争论儒生生死对错,必将引火上身。
扶苏可以适当的在陛下容忍范围内按照自己的意思处置此事,若是他不忍心,也只要保证处理的完善,并且最终能交给陛下一份看起来足够合乎秦法的回执。
如此,日理万机的陛下不会继续追究的。
只是要抓住律法漏洞,终归不易。扶苏公子对于秦律,看起来也不太熟络。
还需经营一二。
此事基本敲定了。
曹参,对于姜晨而言,这显然是位稀客。
但对于曹参,胡亥不算。
决意跟随扶苏的那一日起,曹参就将扶苏周遭所有人物梳理了一番,并牢记于心。
胡亥是二十位兄弟中,最得扶苏重视的一个。
他受到皇帝陛下的喜爱,同时又拥有赵高的支持,在某方面几乎与扶苏成分庭之势。
曹参暗以为,此子,大敌也。
纵然扶苏以为,胡亥是最懂事聪慧的弟弟,与他情义最为亲厚,然焉知胡亥作何想法?
不错,胡亥聪颖烂漫,对于各位兄长也一向尊重,全无异心。可赵高此人相随在侧,如何能保证他永远如此质朴?
曹参见过太多,原本兄友弟恭最后却分道扬镳之事了。遑论王室之人向来亲缘淡薄。
“曹先生,请坐。”他只是伸出手,淡淡示意。
曹先生?似乎无论对待何人,这位少公子,都是如此礼仪俱全。无论是曹参或是先生,对他而言,似乎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直呼曹参,并无俯视之意,尊称先生,也无过多敬重。那只能算是个礼节性的称呼。
甚至让人觉得,天下芸芸,男女老幼王孙贫民,在他心中,最终都只能化作几个简简单单的名字,最终再无他物。
这恐怕是个,表面温和纯稚,内心却冷硬如冰的人。
“少公子……”曹参犹疑了下,还是直言开口了。“参有疑。”
姜晨:“哦?”
“秦律严苛。今人非议朝政,被逐出咸阳。若有宽赦,该当如何?”
“……”不来则已,一来便是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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