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低着眼看着地面,一股拉扯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弟弟还是指了指他的衣襟。
轻叹口气,哥哥无奈,抬首看了眼父尊可能不会察觉,便慢慢伸手摸进自己的衣襟里,抹开油纸,拿出一块小糕点,动作飞快地塞进弟弟嘴里。
弟弟笑得甚是欢喜,一边吃一边忍不住露出了换牙期间参差不齐的笑容。
“你们还要记得,两兄弟日后谁把谁弄丢了,都得去找回来……”
弟弟把糕点吞下,得意扬扬眉,他才不会把哥哥弄丢了。
这时,麒尊缓缓转身,窗外的光全照在了哥哥身上,越来越亮,亮到发白让人睁不开眼,刹那间华发冷颜,转眼消逝。
一缕朝阳照射入眼,拭去眼角的水滴,黑色身影从床榻上起身,左手披衫上肩,穿到右面时,无论怎么使劲,手臂都抬不起来。
“咿呀”一声,有人轻启房门进来,急忙接过衣裳,细心帮忙穿上,每穿一层,就将及腰的青丝轻搂于衣面上,待全部穿齐后,再将红玉佩于腰间。
慢慢走到书桌边,艰难地抬起右手执笔,细细画了画,将一张纸交了出去。
“逆云,你帮我跑一趟附近妖市,照这上面画的找,凡是相似的都买回来。”
“主上,这……是甜的还是咸的?”
“自然是……甜的。”
逆云遵照命令立刻跑到最近的妖市里,将大大小小的糕点铺子、酒楼自制的名点通通扫了一遍,只要是相似的,果断付账买下。
虚鼎里已经装不下,逆云只好双手提着两大串糕点盒子走至一个茶寮边,想着休息一会儿,便寻了个位置坐下歇歇。
跑堂的小妖利索地给他上了一壶好茶,逆云呡下一口,松口气。
“哎,这老天爷终于正常了。”
隔壁桌的话语声引起了逆云的注意。
“可不是嘛!九重天那位仙逝了后,天地变色了三天三夜,然后大雨小雨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三年,不过没有任何地方发生旱涝就是了。”想起这三年天天用避雨罩的日子,不禁一阵唏嘘。
“这叫丧雨,不危及三界。但我听说不单是九重天那位没了,就连我们北荒那位也没了,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不是吧?这天丧钟不是只响了一次吗?”
“一次,连响一个时辰,这到底怎么个算法估摸只有九重天知道。但是说来也奇怪,仙妖两族都没有素缟天下,按道理九重天必要有祭礼的。”
“那黄泉底下的邪物当真这么厉害?三界一下连赔两个帝尊?”
“哎哟,你可是不知道啊,我有一个仙友,他那日就被派去黄泉底下,被吓得生生一个月才回魂呐!他告诉我说,那底下的东西一眨眼就能吞了几千人啊!”
“啊?这么厉害啊!那难怪顶头上那位要去同归于尽呢,一旦被逃到地面上来,你我岂不是吸一口气的功夫就没了性命?”
“哎,我以前还听其他族的人说那位对我们北荒这位包了很多私心,私底下都议论纷纷说什么失职,可现在都已牺牲了自己解救苍生,估计三界没人再敢胡说什么了。”
“那些异论你也敢信啊?九重天上还有四个老大比这三界任何人都精明百倍,到底是不是私心到失职,他们自有定数。再说了,不是传闻他们是双生子吗?有点那个啥,就你说的私心,也属正常……要是对自己亲人都没心没肝的,就别提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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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欲再把自己主子被人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听下去,饮下最后一口,逆云付了账,提起糕点继续往回走。
他跟随妖帝已经在三界浪迹了三年,只做一件事,就是寻找天帝的元神碎片。
逆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万里挑一的主上,真是一个命数坎坷的可怜人。是的,就算他强大如斯,逆云也不得不形容一句‘可怜人’。
据他所知,主上这两万多年活得太过精彩,也太苦,好似他费尽心机,呕心沥血迈过一个坎后,又有新的一段在等着他,再次浴血奋战跨过后,还是有新的一段在等着他,饶是逆云,也觉得天道是不是在捉弄人,让人疯悴。
他的主上,若是彻头彻尾的魔头,搅得三界天翻地覆后,临了一道死了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受过正统大族教育出来的‘多情种’,要坏坏得不够彻底,说他善也够不上,明明受了这么多伤痛,这么多屈辱,很多事到头来还是败给了内心那片软弱。
唯一一件做绝了并且坚持了一万年多的事就是恨自己的哥哥,现在又被这股恨意反过来成了悔意,将自己刺得遍身鳞伤。
天帝驾崩后,他的主上重伤加上伤神伤情之痛,难以入定自行疗伤,在榻上躺了三个月,说是日日以泪洗脸也不为过,比起当年妖后被困大阵生死不明时,主上除了伤情,但还是日日勤政谋划,活得还算鲜活,因为希望还在。
如今天帝已死,虽然没有严重到追随自灭,但那双星辰眼,已消失了一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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