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获奖作品]+番外 作者:洛娜215(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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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靠近泾河一段,自从泾河泥可以肥田的消息传出后,不光是既得利益的农户,就连稍远一些的农人没事都会来跑来帮忙挖渠换泥。虽也因此闹出过不愉快,但总体来说也是帮了不少的忙。
泾河水流湍急,本身是高难度的一段工程,然而此处的工程进度却远远快于更为容易的洛水段,这些人有不小的功劳。
这一段水渠如今可覆盖的农田面积已经达到两万余顷,虽然土壤尚且贫瘠,但是这一块原本可都是盐卤之地,现在却能种出粮食了,而且一年的收获比一年多,可以想象一旦正式通渠会是怎样的光景。
两万顷是个什么概念?一顷为百亩,就算每亩只能产一斛这个数目也足够惊人,这能养活多少军队?
而等到正式通渠,保守估计还能再多一万顷,到时秦国又会是一幅怎样的模样?旁人想都不敢想。
埋伏在秦国的间人只能捶胸顿足大骂韩国愚蠢,这般能干的水工,怎么就便宜了秦国?韩王赶紧出来挨打!
韩国也委屈啊,当年秦国募集水工的时候你们不是一个个都派了人吗?只不过我国的水工更加能干而已,如果是你们的水工被选中了,你们不送人去秦国?
大家半斤对八两,何必互相伤害。
既然不互相伤害那你就得拿出态度来,水渠既然还没通就还有无限可能,你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动动手脚。
一说到这个韩国就缩成了一团,因为水工郑国的家人不知何时已经被悄然从韩国带走了,韩国除了故国情怀外并没有可以要挟郑国的东西,所以此时此刻他除了傻笑啥也办不到。
要你何用!
其余五国愤愤甩袖。
事实上并非是五国愚蠢到知道现在才发现水利工程之妙并且想起来动手,实在是嬴稷此前将消息封_锁太严,等消息封不住的时候又全程看顾,外人想插手也插不了。
无论别国探子用了什么手段,秦王就是铁了心的要保住两项水利,任由他们百般挑唆也不为所动,哪怕他们的人说了郑国可能是韩国的间人也不管。
嬴稷就像是老母鸡一样张着翅膀护着国内的两大水利工程。
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
君主任人的时代,只要君王坚信某个人,旁人说再多也无用,谁知道一向多疑的秦王到老了反而不多疑了,简直不正常!
如果再加上这个君王是个从业几十年的老油条就更没办法了,苍蝇不叮无缝蛋,君臣之间足够信任,君王本人又足够理智,任别人巧舌如簧也毫无作用。
而且嬴稷在这件事情上极为强硬,若有劝说者立刻抓起来审问,当第一个间人受不住酷刑招供之后,嬴稷更是以此为借口,称:但凡阻水利者都是六国间谍。
这谁还敢说话?
就算是真间谍也不敢,他们能够在秦国潜伏下来,背后投入的人力物力绝非小数,如果因为一个水利工程暴露一点也不值得。
而秦国本国内对于水利工程的意见也没有外人所想的那般强。秦国奉行法治,因长期保持国内只有一个声音的状况,因此老秦人相对于其余六国人来说对于身边事极为冷漠,带有些冷眼旁观的意味。
煽动?煽动是煽不起来的,一个不好就要变成造反株连全族了,秦人对于这方面特别敏感。甚至于暗中挑唆的六国间人走了一圈回到旅社之后就看到了自家行李被放在了门口,旅社的掌柜满脸冷漠地要送他们走,这是生怕连累到他们。
秦国的株连制度“连”的可不仅仅是血缘亲族,还有邻居呢!
在这样的制度之下,秦人对于身边每一个人都抱持着警惕态度,就怕一个不当心被连累了。
虽然就长期来说不利于社会发展,但在敏感时期,这样的制度的确带来了不少好处。起码秦国本土铁板一块,外来间谍势力很难插足,即便落脚了也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发展和调查。
加上秦国这次水利建造,南方的灌河工程距离咸阳太遥远,虽然秦国本土也有运送物资,但不在眼前的工程到底难以让人有直观感觉。而在眼前的工程……卑鄙的秦国人搞了个一期二期显得自己规划有度,极为节制,尽量不劳民,并且为此做出了种种妖事来显出造水利是好事来。
种种因素叠加之下,傻乎乎老秦人可不就被狡猾的秦王给骗到了。
现在两项工程虽然还未完工,其具体能带来多少收益尚未可知,但从关中平原原本滞销的田产价格逐级攀升并且有价无市便可看出其中一二。市场最能证明当地人的观感。
综上,秦国现在有兵有将,又有粮,他们有什么理由要隐瞒嬴稷生病的消息?而且现在消息铺天盖地,多少显得过于刻意。
所以秦王一定是在装!
就在六国在脑中来回上演头脑风暴时,风暴的中心秦王宫此刻却极为安静。
嬴稷的确是生病了。一日清晨,内侍入内此后的时候发现这位秦王突然发起了高烧,此后病情的泄露也是因为秦王高烧未退时候神志不清并未及时下令封_锁消息所致。
不过后来,消息在范雎的刻意引导下奔向了另一个方向,他及时稳定了国际局势后却并不感到喜悦。秦王宫如今已经乱成了一团,太子安国君在这时根本立不住,比起撑起局势以及偌大一个国家的运转,他更愿意守在父亲身边。
因此举国所有的任务都压在了可怜的大秦相邦身上,范雎一边要处理政务一边还要负责控制国内信息局势,忙到他都没有时间去想秦王死后自己会遭遇什么了。
而太子安国君……他想当秦王吗?这个问题很复杂。
安国君嬴柱自幼便被教导王位是他兄长的,他的母亲是父亲的妾室,也不算得宠,安分是他活下来的主要原因。然而就在他纵情于美色珍宝之中当一个幸福的小纨绔时,兄长骤然过世了。此后,他的人生就来了一个急转弯,自己年近四十被拱上太子之位,父亲强势,朝臣挑剔,弟弟们虎视眈眈,他做了多久的太子就胆战心惊了多久。
他当然是想要做秦王的,只有成了王,命运才能握在自己手中,但他也是真的不愿意父亲离开他。
他以前觉得父亲就像是山岳一样压在了他的头上,而现在这座高山即将崩塌之时,他一点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极端地惶恐。当范雎将需要批复的竹简送到他的面前时,他更是无所适从,只觉得落印下去之后,便如堤坝泄洪一般再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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