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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嘴里还塞满了肉。

藤树抬头看了看挂着零星几颗星星的夜空， 只觉得人生还真是不易。

攘夷志士的据点在直线距离离江户城墙不远的混乱区内。

人流量大，便于掩人耳目， 又因为街道狭窄， 警车根本开不进来， 一旦失利就可以快速撤离。

藤树走进院子时，就看到整个庭院里像大型屠杀现场一样到处都摊着一片又一片的野猫。

沉迷于猫薄荷的肉球们感觉好像到达了喵生的巅峰，摊在地上毫无防备的露出软乎乎热腾腾的白肚皮， 对于藤树的走进来的动作都没有任何反应。

桂小太郎正抱着一只肥胖到指甲都伸不出肉垫的巨大巨猫， 坐在廊下眯着眼睛，一副此生无憾的模样。

伊丽莎白则正在室内， 勤勤恳恳的收拾着被浪起来的猫咪们折腾的一塌糊涂的屋子，白布外边挂着一颗硕大的汗珠。

藤树跟桂小太郎打了个招呼， 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这个快要溺死在肉垫中的笨蛋有着策划什么恐怖袭击的样子。

不过交谈倒也不急于一时，藤树脱了鞋，走进室内帮着伊丽莎白把散乱的各种物品和摆设放回原位。

靠墙摆放的书架不知道被哪只战斗力强的大佬掀翻了。藤树和伊丽莎白把书架扶起来，捡起散落的书籍掸掉灰尘一一摆回书架上。

就在藤树捡起其中一本时，一张照片忽然掉了出来，应该是之前就夹在书里。

藤树没有放在心上，看了一眼就准备给他夹回去，然而目光扫到照片上面的内容，藤树的手就停在了半空，思绪都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张老旧的，有些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浅米色和服的长发男人拉着三个脏兮兮的小屁孩儿站在开的正盛的樱花树下。因为逆光，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是男人嘴角的笑意比灿烂的阳光还要温柔。

“原来这张照片还没丢啊。”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越过肩头，从藤树身后伸了出来。桂小太郎无声无息的走过来，从藤树手里接过了那张照片，肩上还趴着那只壮硕的橘猫。

“这是我们读书的私塾，那棵樱树活了很久了。”桂小太郎盘膝坐下来，用圆润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表面，语气中充满了怀念和一种历经世事的沉重。

“这是银时，这个是高杉。”桂小太郎指了指不知道怎么蹭的一脸土的银色小卷毛和臭着一张脸，神情高傲又倔强，身体却紧紧靠着长发男人的小屁孩。

“这个是我。”桂小太郎说道。

照片里，眉眼精致的好像女孩子，留着妹妹头的桂小太郎站在高杉晋助身边，看着镜头笑的无比灿烂，让人觉得拍照那天一定是春风和煦。

“那，这个男人呢？”藤树问道。

“那是我们的老师，一个能把我们轻轻松松打进地面，却教导我们要为想保护的东西挥剑的乡下武士。”桂小太郎目光变得极为悠远而沉寂。

“那时候大家一起读书，练习剑术，每一天打打闹闹但都过的很开心。直到……幕府借着宽政大狱的名头，把老师从我们手中夺走的那一天。”桂小太郎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觉得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他的胸口上，令他难以呼吸又无比愤怒。

“我们手中为了保护重要之人而挥动的刀，最后却什么都没能保护的了，真是讽刺啊。”桂小太郎用极轻的声音说完这句话，把照片小心放进了贴着胸口的口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

藤树没有再多问什么，跟着万事屋胡闹了几回，再看到今天的这张照片就明白了，为什么坂田银时会变成一副丧家犬的样子，为什么高杉晋助一心想要毁掉这个世界，桂小太郎也一直坚持在推翻幕府腐朽政权的道路上。

……他们为夺回重要之人拿起了剑，成为了反抗天人最后的力量，但最后，却还是没能救出他们的老师吧。

对于宽政大狱藤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那是幕府为了向天人现实诚意才一手炮制出来的肃清运动。但只凭这一点，桂小太郎就绝对不可能与天人合作。

那么，真选组提到的，关于军火的事情，桂小太郎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知情，甚至整件事本身，就是针对攘夷志士乃至是针对桂小太郎的阴谋。

“桂……”

想通了其中关键，藤树刚要开口，院外就传来了一阵炮火轰鸣声。

桂小太郎猛的转身，一个浑身染血的武士撞开门跌进了庭院中。

“——甲东？！”

桂小太郎和伊丽莎白一见到人就立刻冲了上去。

藤树只在攘夷志士据点住了不到两日，加上脸盲的毛病，直到桂小太郎喊出对方的名字，藤树才想起来这个人是桂小太郎的副手，不算伊丽莎白的话就是攘夷志士的二当家，因为意志坚定手腕强硬而深受桂小太郎信任，被称为“铁血战舰”的大久保甲东。

庭院里，桂小太郎已经扶起了大久保甲东，正焦急的询问他的伤势。

“桂，先生……”男人的瞳孔有些涣散，捂着被血染透的侧腹，断断续续的说道：“有人……勾结天人，出卖了您……这里已经被天人包围了，请您不要管我了，无论，如何……请先逃走吧。”

“不能把你丢在这里，甲东！”不顾越来越近的枪炮和喊杀声，桂小太郎扯着大久保甲东的手臂将他拉到背上。

“别说丧气话，甲东，你是重要的伙伴，攘夷革命可不能没有你，我还等着你跟我一起推翻这个腐朽的幕府呢！别认输啊，甲东！”

桂小太郎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夹紧了大久保甲东的大腿站起身来，然而下一秒，伴随着藤树“快离开！”的喊声，冰凉的刀刃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

 

第98章 第九十七章

血花在空气中溅开的样子好像是慢动作。

一时间， 万籁俱寂。

直到伊丽莎白把大久保甩出去，嘈杂的声音才再次灌进耳朵。

藤树已经冲过去扶起了桂小太郎，木系异能像不要钱一样往他伤口处送。

大久保甲东已经扶着腰站了起来， 应该是撞到了石头， 但腹部根本没有受伤， 身上的血也不知道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