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叶]执剑人+番外 作者:宇文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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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带上船的大猫,热衷捕鼠,也偷吃咸鱼,已经成了船上的一霸。西门吹雪按照毛色、个头的大小和体型圆润的程度,给它取名大橙子。
叶孤城记得自己给西门吹雪讲了从小被阿辛叫做大橙子和小叶子的故事,他觉得西门吹雪一定是故意的。
正月初十的早上,他们家大橙子甚至把船上的咸鱼偷出来,叼到了叶孤城的枕头边,熏得因为休养而晚起的叶孤城一个激灵弹了起来。
船上没那么多可换的卧具,西门吹雪坚持把自己的枕头和床单都换给他。
西门吹雪觉着叶孤城想揍猫,劝道:“它是看你总躺着,觉得它该养活你呢。”
叶孤城抚摸猫背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他脸色有些苍白,但没说什么。
几日之后船入南海,气候愈发温暖宜人,距离飞仙岛也不过几日的路程,天气好的时候,举目可以望见海上的岛屿,也会遇到附近的船只。
这是船家和叶孤城都再熟悉不过的景象,一路上的顺利和长期航行的疲倦麻痹了几乎所有人,他们甚至没有怀疑渐渐接近的匪船。
和西洋来的海盗船不同,此处的匪船也都挂着天妃的祷旗,看去和商船仿佛。
作者有话要说: 天妃:普济天妃,妈祖,算是船家们的守护神吧。
☆、十一、鸟倦飞而知还4
冬季刮北风,从北方南下的帆船可以借风力,航行较快。两艘盗船鼓风破浪,以一个危险的角度向他们的商船快速夹逼。三艘船的体量都不小,在海上一旦相撞,免不了要船毁人亡。商船上的舵工和阿班都发现了盗船,急忙吹起警示的号音,打出旗语。
盗船依然越来越近,商船上的伙计大声呼叫,疯狂地挥舞手臂,警示来船不能继续靠近。
盗船当然不是要把商船撞毁,两艘盗船夹住商船之后,立刻从船上抛出搭钩,搭上了梯子,海盗们猿猴般向商船攀来。
原本海上禁止航运,不论盗船还是商船都是非法,所以船上都有武装。
有些大海商家资雄厚,下血本装了弗朗机炮,海盗船轻易不敢觊觎。不过这种船大多是走东洋的船队,不从浙江下南海。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没有时间耽搁找船,他们搭乘的这艘商船,未购火炮,因此当盗船接近的时候,商船无法直接轰击,鸟铳的准头又差,点火又慢,打快速移动的目标还不如弓箭。海风如此之大,弓箭的准头也不值一提。船上的伙计只能等海盗们攀爬的时候,用刀枪钩叉抵敌。海盗的水姓一等一的好,就算被击落水中也能立刻沿着船帮攀回船内。
毕竟大半条船都要装货,商船的伙计并不太多,各司其职之外,能腾出手来的更少,抵抗得捉襟见肘。
江浙出的生丝绸缎,贩到暹罗吕宋还值几个钱。贩去日本当然收益更高,可惜去日本的航线为朝廷所严禁,目标太大,极易遇到官军。
这条船避开了官军严查的航线,但官军疏忽的航线,海盗难免要猖獗一些。
但这条航线原本并非如此。
南海诸剑虽有分歧也有协作,各岛主的船队和武装,可以震慑盗匪,也会招收一些走投无路的人在岛上修建城堡,在船上干活,海盗如有出路,就会弃盗从商。虽不及嘉靖年间的五峰船主,三十六岛之人,皆听其号令,各豪门也能啸聚海岛,一呼百应。
王法在海上常常失灵,不同的船队们之间各执一词,最初就像是中原江湖的最底层,碰撞的结果不过是强者生,弱者死。
后来白云城成为仲裁地,船东们渐渐讲起了秩序。
如果有谁抛开公平和秩序,一定要跟白云城讲强者生、弱者死的道理的话,叶孤城也会毫不吝啬地跟他讲强者生、弱者死的道理。
直白说这就是历朝历代忌惮的地方豪强,势力之内极容易发展成目无王法的黑地,朝中若是雄主当朝,怕不是要被杀得人头滚滚。但在朝廷一禁了之,盗匪肆无忌惮,倭人和西洋人也纷纷来分一杯羹的海上,有控制力的沿海豪门,在朝廷权威失灵的情况下,行商、护航、拓岛,对靠海为生的人来说,也不失为一种秩序、一种道义和一种出路。
沿海民户,将这些船东岛主视为衣食父母,甚至送粮送水,送子女去入伙,也是真心实意。
所以哪怕在紫禁城,叶孤城也能毫不犹豫地对屠方说,“对我无礼,你犯的也是死罪。”——不是谁都能用这种口吻说话,白云城主显然习惯了这种尊位。
但他离开南海太久了。
下午西门吹雪去看船的结构、舵工的CAO作,叶孤城一路给他讲。大船与小船不同,造型与CAO作都要复杂得多。
西门吹雪深知学无止境,不光是学剑。他虽然心无旁骛,但并不排斥任何获得进益的机会。
西门吹雪胜过他人的地方在于,他一直在汲取有益的、有价值的东西,常识、技能、情感、朋友,他都可以从中获得进益,令他超越他人,卓然于群。
他二人剑术相当,但生活的体验各不相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西门吹雪欣然承认这种不同。
在西门吹雪眼下能管得住的事情上,何时用饭,何时服药,何时卧起,西门吹雪管的很严,叶孤城也全盘照办。天色渐晚,黑暗快要吞没了晚霞的时候,他二人回到船舱,没有看到海盗船夹逼而来的场景。
二人坐下片刻,喝了一杯白水,充当晚饭的干粮还没吃几口,就听到船板被奔走往来的人踩得隆隆动荡的声音,接着是尖利的大呼小叫,嗷嗷的号角声。
西门吹雪厌烦地皱起眉。他听不明白这些喊话声,却知道在船上这样喧哗跑动荒唐无礼且幼稚,就算是船舱进了水——他刚想出舱门去看,却见叶孤城脸色微变,握剑起身。
两船海盗远比商船的伙计人多,从四面八方攻了上来,船上伙计顾此失彼,不一会儿连指挥退敌的船主和总管也被人围住。
海盗里许多人拿着倭刀,剃着和月代头差不多的奇怪头型。
倭寇杀人,不但比陆上被迫落草的残民凶猛,甚至比南岛的蛮子们还残酷。船主的脸色霎时像死人一样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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