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所至,方才被少年冰冻石化的人群尽皆倒戈,纷纷显现出跟孙策那般的狼族的眼神。
这眼神是会传染扩散的眼神,就如同贾诩当初在长安酒肆里见到的那样。
鼓声诗篇挡不住孙策的灵瞳术,被传染的人越来越多,鼓声越来越低沉。
贾诩连忙丢开鼓槌跃下中心指挥台,往左慈和于吉驻足的地方疾行而去。
于吉劈头给他训一顿:“小师弟怕劳什子的江东狼?”
左慈笑道:“二师弟,当初你不也怕灵瞳术怕到不敢睁眼?”
于吉叫道:“现在你叫他来,看我不……”
突然有个拿鼓槌的狠狠瞪于吉一眼。
于吉还是条件反射地立马闭眼。
左慈笑着摇头,当初师弟被灵瞳术支配的阴影到现在还有。
于吉才想起以今时今日的道行根本不用怕,气冲冲地睁开眼,不畏惧拿鼓槌那人的目光。
鼓槌哥的眼神,同被江东狼传染的那些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他的眼中带着少年那种邪魅的笑意。
贾诩忙福个身:“尊主。”
鼓槌哥是尊主的傀儡,不搭理贾诩,冲左慈告状:“你的师弟几番作妖,喂人药丸,连夜伏击,这般害人的招你也不管?”
左慈豁达通透,不为俗事俗理牵绊,只是笑吟吟道:“天行有常,阴阳有序,各执一端罢了。”
于吉则怒道:“你小子不要挑拨咱师门。”
于吉说着便要施术把鼓槌哥的幻术给解掉。
“尊主错怪属下。”贾诩好容易逮着个跟尊主说话的机会,忙按住于吉师兄的手,恭敬地与鼓槌哥行礼,“属下但愿孙伯符的红瞳可助尊主出关。”
鼓槌哥摇头:“罢了,便是流干他的血,也解不得我。请两位大师出手止戈。”
左慈挺愿意相助,手中拂尘挥动,内藏的药物粉末往空气里一挥发,顷刻间扩散开来,沿着人群往孙策和木耳的马车奔腾而去。
于吉边吐口痰表示不满边帮忙,他的药毒术全靠嘴里气息喷出,也能人传人地扩散过去。
贾诩想想不是大师的自己最好别掺和,叉着手看戏。
刹那间孙策的红眼状态被抑制住,他头一昏,失神险要跌倒。对面的木耳却整个身子软塌下来,他忙冲过去,将木耳搂紧抱稳。
孙策心疼地摸着木耳脖子上的红痕,好歹松口气,只是表皮被划伤,没伤到气脉和血管。
围在车边的暮落会众不再上前,纷纷拖着受伤的躯体往林子里撤退。
孙权不知什么时候也混在人群里,不见踪影。
孙策有种奇怪的感觉。
怀里的木耳,身上再闻不到一丝青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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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侯府上下浑然不知昨夜发生过什么事,只知道侯爷清晨抱回个公子爷,那公子爷好像是神羊的主人。
然后,神羊丢了。
难不成真给侯爷的狼吃了?
大伙儿不敢说也不敢问。
狼吃羊这种事天经地义,就算是神羊也不能免得。
木耳这次昏迷醒得很,不到一天。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醒来枕边都是孙策。
这个孙阿策奇怪的很,他的身上,竟然没有熟悉的羊排味!
真的没有!
木耳凑近嗅嗅,再把头埋他怀里嗅嗅,从上面一路嗅到下面,除了汗臭真没别的味道。
不是个假货吧?
孙策强壮的臂膀把他箍紧。
嗷嗷嗷疼,是真货是真货!
木耳抗议:“你以后能不能轻一点?”
孙策的眼睛睁开,木耳看到里面的带血的瞳仁。
“你怎么回事?眼睛怎么伤着了?”
孙策自然不会说是为救他,只是云淡风轻地扣扣牙关:“秋燥,上火。”
木耳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好,不发热。
木耳明显感觉孙策状态好多了,没有以前嗑药过多浑身自带的戾气。
到底怎么治好的?为什么每次一觉睡醒考试直通车就到站了?
昨夜听着山野林间的大风歌,木耳做了长长的梦,梦见吕小布,梦见虎牢关。
然后才想起借刘备之手坑孙坚的事情。
木耳不想瞒着孙策:“你的父亲,确是因我才……”
孙策又捏住他的上唇和下唇,叫他不要说话。
“各为其主罢了。”孙策这么作了定姓。
木耳没想到他那么轻易地翻篇,看来江东的人都是狼,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奇怪得很。
孙策心里边其实过不得这道坎,他既不对木耳下手,便觉自己对不住父亲,便不配坐住父亲打下来的江东。
况且昨夜红眼灵瞳一开,他的视力急剧下降,如今看东西总模模糊糊一片。
江东的三军统帅,他真的无法再当下去了。
“我们还得到别处去隐居。”孙策婆娑着木耳的脸颊。不知不觉他学着昨夜那个少年一般,用指头在木耳的右脸颊上点点。
木耳被他点得痒痒的,窜到一旁,鼓鼓嘴:“你昨天还说你都要管起来的。况且你现在不会发狂了。”
“管。管到权弟伤好为止。”孙策安排妥当。
扶弟魔又来了,没劲儿。
孙策还道他担心路上会发生危险,打包票道:“此番咱们随军而行,待到边境我便诈死离军,断然不会有问题。”
木耳叹口气,怕是没机会咯。
系统判定孙策毒姓已解,旧伤已痊,木耳夜半便可以被传送回去。
从前是舍不得孙策身上的味儿,如今是舍不得他这个人。
他没吕小布那些心机,只有一副蛮力,天天把弟弟啊江东啊什么的挂嘴边,好像那些东西真有那么重要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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