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惨。”布洛迪道，但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怜悯，更像是对这个男人状态客观的评价。

　　毕竟他又不是那种被打了一耳光还会担心对方手痛的性格，要知道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了。

　　“S……抱歉，”艾丽萨讪讪道，她咬紧下唇，表情带着歉疚，“我很抱歉让你卷进我跟他的事情当中。”

　　“不，你不需要说道歉，女士，”布洛迪朝她露出安抚的微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并没有指责，“该道歉的是这个做了错事的人，而不是同样无辜的你。”

　　在艾丽萨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个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布洛迪转过头，看到拿着书籍的克拉克，他眉头紧皱着，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快步来到了布洛迪身边，上下扫视了他一番，看起来似乎还想上手看看他是否有受什么伤，但鉴于布洛迪不仅仅是个病人还是他上司的上司，最后只是道：“小韦恩先生，你应该没出什么事情吧？”

　　“还好，”布洛迪点点头，他眨了下眼睛，语气轻松地道，“我运气还不错，有个好人处理了这场突发事故。”

　　“很高兴你能平安无事，”克拉克道，“否则我都不知道如何跟你的家人还有我的上司交代了。”

　　家人……

　　布洛迪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因为克拉克的话，他最终还是得面对这个被他刚刚有意无意忽视的问题，他丝毫不怀疑今天发生的事情最迟下午就会被布鲁斯还有阿福知道。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确认布洛迪暂时不会再出现什么危险后，保镖立刻用联络器将事情告知给了他的雇主。

　　布洛迪和阿尔弗雷德没到下午的时候就赶来了。

　　当时布洛迪才刚刚回到病房，被医生们围了一圈，头大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不停重复自己身体感觉还不错，没有受到惊吓之类的，然后他就听到砰的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

　　因为受到太大的力量，门狠狠撞到了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音，直接让病房里的医生们安静了下来，布洛迪立刻从人群缝隙中看过去，撞进了布鲁斯的眼神里。

　　在看清楚那眼神里的情绪后，布洛迪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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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反应过来时，布鲁斯已经挤了进来，医生们本来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布鲁斯过于难看的脸色而咽了下去，然后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了空间。

　　“我很好，布鲁西，”布洛迪先一步开口，朝他的哥哥露出了微笑，语气轻快地道，“我还好好地待在这呢，什么事也没有，虽然有那么点小波折，但有个好人出现了，所以结果还算不错。”

　　布鲁斯只是沉默着看着他，他的嘴唇紧抿着，眉峰紧蹙，板着一张脸的他看起来气势甚至有些迫人，让人忍不住远离这种状态的他。

　　但病床上的人却没有害怕，依旧微笑着与他对视。

　　也许是他的笑容，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布鲁斯周身的气势渐渐和缓下来，不再伫立在病床旁边干扰医生们，转而走到了一旁，同老管家站在了一起，看着医生们同布洛迪沟通他的身体状况。

　　阿尔弗雷德的眼神不露痕迹地从布鲁斯垂在身侧的右手扫过，将那轻微颤抖中的情况收入眼底，他将视线收回，无声地叹了口气。

　　老管家清楚，恐怕他的老爷看起来并没有外表那么快的平静下来。

　　今天的事情似乎便这么平静地过去了，但实际上，在某些人的心底却留下了无法消怀的痕迹。

　　医院的安全等级在暗地里又提升了一大截，可以说就算是一只陌生的苍蝇飞进去都得被检查一遍，但这些变化除了某个比较特殊的记者感觉到之外，布洛迪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但就算如此，似乎也不能安抚到某个人。

　　深夜，布鲁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时，他干脆从床上下来，然后随意地穿了套衣服，从宅子里跑到了地洞处，敲敲打打布置着自己的基地。

　　脚步声从他的背后响起，越来越近，随即是老管家带着不赞同的语气：“您已经连续三个晚上都跑来这里了，我以为您还记得自己只是一个人类，而不是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变种人——而且就算是他们，也总得睡觉。”

　　“我睡不着，阿福。”布鲁斯头也不回地道，语气平静。

　　“所以我想来看看我的基地。”

　　第10章

　　“您确定只是睡不着吗？”

　　“当然，”布鲁斯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的装备做改造，“人总会有睡眠质量不好的时候，阿福。我不会一直这样。”

　　布鲁斯站在一张工具桌前，上面摆满了许多东西，包括各种零件和工具，就算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当他正要拿过一旁的螺丝刀时，手刚刚抬起，工具刀便已落在了自己的手掌上。

　　布鲁斯只是稍微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已经走到自己身旁，在刚刚把东西递给他的阿福，就又很快收回视线，低头弄起了这些装备，看起来很是专心。

　　“老爷，你学习东西一向很快，包括骗术也是如此，称得上精通的水平。”阿尔弗雷德语气也很平静，他还有心情配合着布鲁斯的动作，替他将那些工具或者零件送到手上，但嘴里说的内容却一点也不温和，甚至称得上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