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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面的两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闻言就似乎在定她的心:“我在西域遇上杨康的时候,偶然间见到了包惜弱一眼, 她跟着儿子过得不错。”
再多的话,就没有了,陆小凤自然不会说在离开了完颜鸿烈之后,包惜弱似乎老了十岁,又或者那场遭遇后,她到底受了些磨难。
一个人,终究是遭了磨难才会有长大成熟的模样。能够被人万般呵护自然是好,但若是可以成长,也不要错过为好。而那位杨铁心杨先生,就没有什么声音了。不知道对方隐名埋名去了哪里,自从临安城外一别,自此绝迹江湖了。
不过如此,也好,终归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
李乐欢闻言,脸上有几分惊讶,不过包惜弱如何与她当真没有多少关系,听过也就算了,只是:“你就这么带着人回了大宋,就不怕蒙古大汗攻打襄阳,理由简直名正言顺——”
“什么?”
“绑架金刀驸马。”
“……”
这话,本是李乐欢与陆小凤说的玩笑话,却未料郭靖带着母亲洗漱出来听到,立刻表示这是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这副傻头傻脑的模样,连郭母都默默别过了眼。
——她这个傻儿子,到现在还这般天真,走之前人小陆不就说清楚了吗?
“放心好了傻小子,就算没有你,这仗估计也得打!”
位高权重者博弈,即便他厌恶战争却也没有办法,就如同你不想打,别人也会来打你,到时候就不是和平不和平的事情,而是死伤百姓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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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三岁小儿,不需要说透。
而这时,饭菜也上来了,李萍长居草原,如今回到江南反而有些不习惯,其他又都是男子,李乐欢索性拉着她去了旁边用膳。
郭母在路上就听儿子说过这位李三小姐的身世,看着她长得漂亮又会说话,自然十分喜欢。不过对方是官家小姐,行为还是带了几分拘束。
李乐欢这人想要讨人喜欢,还是比较容易的,她这人会说话也会来事,不过多久就从郭夫人到伯母了,随即又说自己会些医术,伯母长居草原,回来少不得要调养调养身体。即便不是如此,当初生郭靖那般严寒的条件,到底还是有些病根落下的。
到最后等到郭靖来接母亲离府,自觉自己的儿子地位快不保了。
郭家以前本就长居临安,如今牛家村虽然没了人,但以前的乡亲还在,只是搬了地方。郭靖身上还有江南七怪给的银子,母子俩并不喜欢亏欠别人,自然是拜访过后就离开了。
至于以后的路,且看日后如何了。
日子一晃十三天,闲得陆大爷都要斗鸡走狗,终于是迎来了花满楼拆绷带的日子。
三月里,雨水也多了起来。这一日就像早两年前,扬州城中小楼一夜听春雨般,丝丝入扣,又缠绵不休。
春雨,本就恼人。淅淅沥沥的,带着一种不疾不徐的脚步,屋檐下也都是水珠,青砖黑瓦,今日里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从早上开始,李乐欢的心跳就没平缓过,她、陆小凤还有花四哥三个人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倒是当事人四平八稳地坐着,颇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架势。
拆绷带的时间定在下午,吃过午饭,淅淅沥沥的春雨忽而就停了。屋檐下的水珠一点点续满又转瞬坠落,就像她急躁的内心一样。
“阿乐,不要着急,难道我以后看不见,你就要嫌弃我了吗?”
她俏脸一横,甩开他手:“说什么丧气话,我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嘛!”
却见其人脸上竟然带着几分委屈:“……分明是阿乐不自信却怪责到我身上,真是好生没有道理。”
陆小凤&花雨砚:单身狗安静如鸡还不行嘛!
终于是在紧张和紧张中到了拆绷带的时候,花满楼不欲声张,故而拆绷带时只有他们四人。房间里,早有贴心的下人将窗户全部封了起来,除了一盏烛台微微摇曳,便是几人的呼吸声了。
黑暗,最容易滋生紧张。李乐欢将自己的手用热水洗净,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手术,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对方又是她男人,她紧张也没有任何的错处。
将手擦干,拆开绑着的结,一圈圈地松开,等到松无可松,花满楼的眼睛上就已经没有遮挡物了。
一切她所能做的,她都已经做完了。
她几乎是一刹那握紧手中的绷带,垂着眼眸直视对方的眼睛,那里是生是死,其实早已注定。李乐欢颤抖着声音,尽量让自己平缓一些:“七童,你、你睁开眼睛吧。”
无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后面两只就像是被传染了一样,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还是花满楼修养好,这般都不紧张,又或者他这人实在内敛,连恢复视力也不远别人看到他的慌张错乱。
——有或者,他其实是个悲观主义者,从来会考虑最差的结果。他不愿让阿乐内疚,故此一直这般云淡风轻。
岂可知,他才是这世上最希望自己眼睛好起来的人。
他做梦都想看到这世界的美好,可曾经也只有在梦中才能想象自己看到这世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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