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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把心脏泡进了海水似的。
“——但我保证我会给你一个负责任的答案。”他这样对我说。
我再次告诉自己不能哭, 漩涡奇奈你哭了就输了, 在这种场合红了鼻尖儿都算丢脸。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地看着他,波风水门握着我的手站在花丛里。
他似乎察觉了一点儿不对劲, 温和地问:“奇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很好。”
水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远处日向日足喊了他一嗓子,他匆匆对我道:“奇奈,等我一下——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波风水门握了握我的手,对我沙哑道:“——别哭。”
然后波风水门就转身走了。我抱着我要铺给青山昌火的床单,望着水门离去的方向,心里说不出的孤单无助。
可是我马上就要走了啊,水门君。我站在花丛里、阳光里难过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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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没能等来波风水门的答案,因为紧接着朔茂老师就通知了我们要离开长治城,返回木叶。我于是飞快地收拾了行囊,和队友离开了长治。
这次任务实在不算长,可我却总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似的——以至于很多我习以为常的东西都从此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并且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真的感觉很难过,心里说不出的空落落一片。
回木叶的路上我望向西沉的斜阳,富岳在后面背着青山赶路,远处依稀能听到长治城的城墙上老人苍茫的歌声。
一切都在改变,一切都在向无法挽回的方向急速的崩溃,一切都将物是人非。我那时候依稀有种感觉——似乎自己少年的日子正在走向终结。
木叶三十九年,五大国之间的战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年轻的儿郎将要奔赴战场,老人站在城头眺望着远处如血的残阳,女人抱着孩子无助地看着天空,似乎在等待一场倾盆的暴雨,一场席卷天地的龙卷风。
但我们谁都无可奈何,谁都是这历史潮流的一枚被卷走的棋子,谁都身不由己,都是历史的炮灰——我们每人,无一例外。
而那个暴雨似乎即将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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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木叶的日子其实十分苍白,和三代述职后回到木叶医院,而那头儿压了无数的活儿等着我,我回木叶医院报道的时候感觉伊藤看我的眼都冒着绿光。
我回来之后面对的活儿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各科室扛把子医忍之间对青山昌火的会诊——我们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对着全|裸的青山昌火上下其手了至少一个上午,最后就连最擅长这种伤势处置的伊藤都不住地摇头。
“没有办法。”伊藤摘下听诊器说,“我帮不了他。”
长谷川道:“伤势太古怪刁钻了,我甚至连这种的前例都没见过,更不用提处置了。你问过纲手了吗?”
我虚弱地答道:“没有,我翻遍了她的笔记,没有。”
伊藤咋舌,摘下口罩团吧团吧丢进垃圾桶,打开水龙头哗啦啦地洗手:“那没办法了,奇奈你想办法给他解释吧。可怜,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就……”
我心里拔凉拔凉的,心里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扯下口罩脚步虚浮地走出会诊室——外面富岳和朔茂急忙迎上来问我结果如何。走廊上甚至有三两个暗部的女孩子紧张地向我们的方向看过来,支棱着耳朵关注着我将要传递的消息。
我面对着队友和老师——所有人投来的期待的目光,顿时失去了所有说话的力气,难受地对他们摇了摇头。
我一个人爬回纲手留给我的办公室,脱下白大褂,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怅然地望着头顶上落灰的电灯。
我无法面对他们的目光,我甚至是个懦夫。
这样的自己我一点也不喜欢。
我从未如此这么需要过纲手在身边。她离开之后我经常挂念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却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想和她促膝长谈的冲动。纲手教了我这么多,对我是长辈又是老师,
我想问问纲手如果自来也受了这种伤——而只有纲手可以救他,如果救他的话自己就要付出巨大代价,她会怎么办?她是救还是不救?
而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欠青山昌火,无论是作为队友,还是作为他单恋多年的人——我都不想欠他。尤其是作为后者。
——但是纲手不在身边,我能依靠的人只有我自己一人而已,我只能自己判断,自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门上突然传来笃笃的声音,我急忙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勉强能见人,清了清嗓子喊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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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纸板儿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美琴走了进来。
美琴拿着两杯咖啡,关了门,把一杯热腾腾的黑咖啡递给我,随意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对我道:“我已经听富岳说过了。”
我感觉鼻子发酸,怅然道:“……对不起,美琴,我一直没能和你说。”
美琴叹了口气:“漩涡奇奈,你这个人这个毛病很不好,我从小就在和你提意见让你改,但是你还是我行我素——你总是把所有人当外人,见外到连这种事情都不会和我主动提起,还得我来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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