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勿志回头，昏暗的灯光下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他露出疑惑之色，吐着满嘴的酒气：“你是谁？我教过的学生吗？”

　　“上周，你的班里有位跳楼自杀的女生，是否与你有关？”

　　“你……！”高桥勿至的脸色猛的一变，眼中满是惊慌，但很快他就愤怒地吼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话，快滚！”

　　唰！

　　楼观剑出鞘，架在高桥勿至的脖子上，汤昊盯着他的眼睛，冷冰冰地说道：“你可以说谎，但你每说一次谎，我就会从你身上切下一块肉，直到你肯说实话为止，你，有多少肉可以切？回答我！”

　　啪嗒！

　　高桥勿至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当冰冷的剑锋贴着他皮肤的时候，魂都被吓没了，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求饶道：“我说我说，你别乱来……我、我只是和她玩玩而已，根本没想到她会跳楼……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我原谅你了。”

　　“真的？”高桥勿至大喜过望，连忙抬起头。

　　哧啦！

　　剑光一闪，鲜血从他的喉间彪射而出，高桥勿志捂着脖子痛苦的倒下，抽搐着，渐渐就不再动弹。

　　汤昊收剑回鞘，毫无留恋的离去。

　　“你死了，我当然会原谅你。”

　　不久后，汤昊再次回到那个女人的居所，轻轻敲打着窗户，传声道：“高桥勿志已死，你的祈愿，已替你完成。”

　　女人仍然跪坐在原地，听到这句话，愣了片刻，随即回过神来，砰砰砰的磕头，“谢谢您，谢谢您，神明大人！谢谢您替我女儿报了仇，这样一来，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我……是不是需要付出代价？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不需要，只要你记得我的名字，其余所有的罪孽都将由我独自承担。”

　　“我知道了，我会为您立神牌，我会永远感激您的……”女人又哭又笑的，等汤昊走出一段距离，身后便只传来她的哭声，“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妈妈终于为你报仇了……”

　　汤昊叹了口气，渐行渐远。

　　“感觉如何？”辉夜突然出声。

　　“糟糕透了！”汤昊摇了摇头，皱眉道，“首先，杀人的感觉就不好，刀子砍进肉里，血流出来，身体像死狗一样倒在地上抽搐，只让我感到恶心和反胃。”

　　“这是理性生物在自相残杀时的必然反应，不过，做多了或许也就习惯了。”

　　“或许吧，但更糟糕的还是那个女人说的故事，虽然我知道那样的事情一直都在发生，以后也不会有所改变，但真正近距离的感受到，还是有种压抑的感觉……可能只是我多愁善感吧。”

　　“因为悲伤是会传染的啊，和快乐不一样，快乐和人分享，各得各的快乐，悲伤被传染，只会陷入同样的悲伤。”辉夜幽幽说着。

　　“你懂的还挺多。”

　　“毕竟我也活了那么多年。”

　　“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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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还是可以习惯的吧？”

　　“这种事情……习惯了也就麻木了，我还是不想习惯。”

　　“那么还做吗？”

　　“当然，有新的祈愿了？”

　　“有，我顺便帮你问了一下，这次祈愿的是一位男高中生，在学校里一直遭到霸凌，甚至有脑袋被按在厕所里的经历，很惨。”

　　“啧，这世道，怎么人渣这么多。”

　　“杀吗？”

　　“……杀！”

　　黑夜之下，复仇的鬼神仍在行动。

　　第028章 不如

　　“你的怨恨，我接受了，你的祈愿，我已替你达成。”

　　“谢谢您，神明大人，这样一来，我和我的孩子终于可以正常的生活下去了，我会永远感激您的。”一个女人躬着身子对汤昊千恩万谢，当她再度招起头时，复仇的鬼神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汤昊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家暴的男人，不仅喜欢赌博，还在外面结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旦输钱了就喝酒，每每喝醉了回到家里就是对着老婆孩子一顿毒打，甚至还抢走妻子给孩子准备的学费拿去当赌资，简直丧心病狂。

　　女人怨念积深，却无力反抗，几次想过自杀又舍不得年幼的孩子，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祈愿窗，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找上了汤昊。

　　之后，汤昊便前往男人常去的赌场附近，一刀了结了对方。

　　数天下来，类似的事情汤昊已经做了很多，最初的时候，为了掩饰心中的犹豫，他还会故意装作一副冷傲高贵的模样，但就像辉夜所说，做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渐渐的，他也能以一颗平常心去做这种事情，下手之时，几乎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不知不觉间，他的双手已经沾满血腥，但对此，汤昊并不后悔。

　　或许在普通人眼中，他的行为和杀人犯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每每看到那些绝望的祈愿者，在完成了复仇的心愿后，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解脱以及重新燃起对未来生活的希望时，他就会感到，自己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在杀人。

　　自己杀死的都是些无可救药的人渣，拯救的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可怜人，虽染满鲜血，却也有着行侠仗义的自我满足感，这令他很快乐。祈愿者会因此记住他的名字，将他奉为神明，带给他信仰，这同样令他快乐。而这两份快乐又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快乐，尤其当信仰积累到足够的程度时，最快乐的莫过于自己成为神明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