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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除了这个,当晚还发生了什么?”
余贞:“我对他说,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啦。他要送我,我不肯,他急了,说你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我放心不下,你就当我是空气好啦,我在你身后看着你,不打扰你行路总可以吧。没办法,只好由他一路护送。
余贞:“在到达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他说要走,我不敢留他,一句感谢的话也没说,就让他走了。不巧的是,我妈此时出门接我,似乎隐约看到了方才送别的一幕,就问我说,贞啊,刚才那个男孩是周九浪吗,怎么不请他到家里坐坐。
余贞:“为了打消妈妈的疑虑,我只好编了个谎,骗她说,是啊,九浪还有事情要做,忙着赶时间呢。说完之后,我一阵恍惚,仿佛九浪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一样。”
***
张小辫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安静这个词了。
他现在很安静地生活安静地工作安静地发呆安静地抽烟喝酒烫头,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还有时髦不能动,整个一哲人,一非常牛掰的哲人。他曾经最向往的境界大概就是心如止水不为万物所动吧,只可惜功力还不够深厚,所以他顶多算半个哲人,或者屁也不是。
其实他小时候的理想之一就是长大了可以做个哲学家,那可是人类的先知,万物的灵长,他以为只要成绩好分数高便可以考上名牌大学读个哲学系然后毕业就成哲学家了,其实完全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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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据他所知,哲学系是最不被人看好的一门专业,瞅瞅浸淫其中的莘莘学子,一个个蔫头巴脑,无精打彩,严重的熬夜过度,还不苟言笑强装圣人,一副我爱我师我更真理的模样,大道理讲起来头头是道口沫横飞基本上没一个小时刹不住,实际上色厉内荏外强中干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净是些垃圾货色。
张小辫忽然想到一副对联,好像是在《XXX选集》里看到的——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两句话用在那帮学子身上再贴切不过,他从骨子里鄙视他们,同时也鄙视了自己。
余贞曾经说过张小辫这人猜不透,说他有两面性,沉静的时候像一个参透生死的老禅师,能够一整天不吃不喝,独居一隅,沉思发呆,不与任何人说话,而热闹的时候倒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三天三夜欢蹦乱跳,神经质似的不知疲倦。
张小辫说,不错,我自己有时候也不甚明白性格里的差异会那么大。爱安静,也爱热闹,一半明媚,一半忧伤,也许是双子座的缘故吧。
☆、027
某天,张小辫心血来潮问余贞:“我们的生命就这么日复一日地消逝下去了吗?”
余贞不回答,只是一下子停止了手中的活计,呆愣愣地盯着地板,顷刻泪珠儿就啪嗒啪嗒掉下来,砸在浅灰色的水磨石地面上,张小辫仿佛看到了那些泪水一圈圈打着旋转然后如雾气般氤氲开来的画面,无声无息却极具震憾。
张小辫:“算了,不说这个了。现在生活渐渐平静下来,我们的事情总该有个结果吧,老这么悬着也不行,心里虚得慌。我总有种感觉,我的四周埋藏了无数的地/雷,总有人想趁我不备的时候点燃引线,目睹我碎尸万段、灰飞烟灭的场面,而我全然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把我干掉。
张小辫:“我每天枕戈待旦心神不宁惟恐来袭,虽然做到了表面上的镇定自如若无其事,但是内心充斥着的焦虑和不安又有几人能知?以前在学生时代,在学到鲁迅先生的文章的时候,看到过印象深刻的一句话,‘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我觉得很好,就把它工整地誊抄在了日记本的扉页上,目的就是希望以后能够遇到一个可以掏心挖肺的知己朋友。
张小辫:“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从一个破败的天津小镇辗转到了帝都这所物欲横流的大都市,寻觅来、寻觅去,一个真正交心的朋友都没有。他们都带着伪善的面具和你交往,让你辩不清东南西北,让你成为被摆布和利用的一枚棋子。
张小辫:“我有时候特别困惑,人们为什么都戴着面具活着呢,那样不觉得累吗?不觉得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大家都不设防、和和气气地生活着,不也很惬意吗?阿贞,你说说,你有没有产生过这种不堪负重的感觉?”
余贞抬起头,轻描淡写:“不会吧,生活有你形容的那么严峻和可怕吗?那人活在世上岂不都得忧愁死?”
“你在骗我,你刚才流下的泪水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明了什么?”
“你也活得很累、很疲惫。若不是有些东西支撑着你的精神,恐怕你的世界早已崩溃了上百次。”
“是吗……”
余贞沉默了,漫无边际的忧伤在心头疯狂滋长。
“只要你一天和我在一起,何威就还有可能来闹,周九浪也不会放过你,而左公明也不会放过我。”张小辫分析。
余贞听他提到何周二人,双眼不禁潮湿:“我走,我跟他们回去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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