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一声接着一声在耳边炸响,这座建筑不由噗噗的震动,不停抖落如线的尘土。
她瞬间失去睡意,随手披了件衣服,蹬上鞋子冲了出去,远远便见到只着衬衫和军裤的自如和希孟关上了书房的门,心知大事不好。
难得的,她心中生出一股恐惧来,好像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真的到了战场。
穿着军服的人不停在书房进进出出,她微感窒息的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几声划破长空的隆隆声响,她抬眼望天,便看到空中留下几道白线。
她的视线不由追逐白线的痕迹,只见四架飞机正在缠斗,她赶紧跑回房间,欲拿相机拍照,才发现距离太远,根本拍不出来。
她手忙脚乱的找到了望远镜,细细观察,却是一架华国飞机被三架敌机夹击,此时正摇摇欲坠,不由在手心替它捏了把汗。
那华国的飞行员倒是艺高人胆大,不过几个呼吸间,不知他使了什么巧劲,竟是让飞机也做了个利落的鹞子翻身,瞬间飞低。
两架敌机一时不查,还想着做个“三明治”,哪想到照着惯性,两架友机严实的一磕,倒都擦伤一翼。
眼见一翼损伤,飞机顿时失了平衡,这两架只好返航,由此只剩一架与其斗智斗勇。
双方来了场精彩的追击战,一时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江舒紧张的眼也不眨,见那华国的战机突出重围,不由也替其高兴。
赢了!
华国的空军赢了!
坐在里面的飞行员或许就是霍宜修也说不定,她握紧了拳头,看着天穹,华国也会赢的。
之前的恐惧感似乎一下子褪去,反而升起另一股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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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难当头,每人都在做自己应做之事,她可以做什么?
她的视线微微茫然,直到看到自己带来的相机。
是啊,她现在是记者!
她拿起相机摆弄,却发现相机只有靠的很近才能拍出清晰的影像。
她数了数胶卷,或许,她该去前线拍。
此时,她并不知道,战争残酷的一面,现在才要慢慢揭开面纱。
江舒从前并没有直面过战争,她知道华国血战的历史,知道一定会胜利的结果,知道扶桑的狠厉,可她的知道,却只是停留在书面上,那些图片里。
她从来没有看到真正的战场。
直到她和两人说,她要去现场拍些照片,他们达成一致,极力反对。
“太危险了!”自如警告她,“你以为战场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死人!你要是去战场,我们还得派人保护你!”
就连希孟也摇头,“我们甚至不能完全保障你的安全,你真的可能会死!”
“可我得去!”她在脖子上挂着相机,表情执拗,“现在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我得告诉其他人这里的状况,你们有你们该做的事,我也有我该做的事。
你们不必让人刻意保护我,就由我自己承担后果。
没有一个人是应该死的,那些上战场的人,也不是天生就要牺牲的。
我不怕死,”她望向两个好友,极认真的说,“我怕华国人认为只要投降就可以保全自己,我怕华国人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英雄死去了!”
两人见劝她不过,只好让她随军上了几次前线。
她很幸运,除了被流弹击中过手臂,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照片里有断壁残垣,谁也不知道,那里曾经是富丽堂皇的酒店;照片有尸山血海,她曾想拼起一具完整的身体,却仍是以失败告终;照片里有难民求救挣扎的手,恐惧逐渐到麻木的表情,亦有……战士年轻又稚嫩的脸庞。
她将照片源源不断的发往报社,举国都知道了这场战役的惨烈。
许多国人因和国力正值上升期的扶桑打仗备觉畏惧,他们不停在报纸上鼓吹做一个顺民,就如同当年满清入关,大家再剪一次“辫子”,就可以安心做扶桑人了。
可这些照片里,扶桑的种种残暴,戳破了人们做一个顺民就不会被杀害的幻想。
在此情况下,再有主和派的报纸发表新闻,皆被华国人所不齿。
你的膝盖还跪着么?还是站起来吧,和他们硬碰硬的血战一场!
江舒的手臂受伤,在两个好友的强势制止下,她不得不安分的养伤。
十几天后,她听闻霍宜修战死了。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极为震惊的问了希孟两遍。
怎么可能呢?
可她随即想起,原是她之故。
他原先有家累,不曾上过战场,本可以活很长时间,可他现在顺从了自己的意愿,却成了万千英烈中的一个。
他是在半空坠下,听闻机毁人亡,遗物只有平日穿的军服。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檐边的金铃随风“嗡”的发出一声闷响,她抬起眼眸,暗想,她应该是要恨他的。
可她望着蓝色的天穹,恍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一部分尤自苏醒,而另一部分则悄然逝去了。
在这场战役持续了两个半月的时候,希孟收到一封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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