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缩在拐角没有淋到什么雨,但地上的雨水早晚会流到他这边来,看来这也不是个久留之地。就在薛采思考接下来往哪边走的时候,外面却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微,若是平时不会这么快发现,只是外头都是雨水,脚步声自然比平时更重些。
不知道来的人是谁,薛采想了想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眼一闭头一歪,靠在脏兮兮的墙上就开始装死。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直寻到城外的葵月。葵月找到这间茅屋,从外面看这茅屋已经破旧不堪了,想来里面的情况也不会太好。她拎着几包药冲了进来,就见韩广靠在墙边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紧闭着,苍白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薛采装晕,便清楚的知道葵月是如何将外袍披在他身上,又是如何将他背进城入了客栈的。
他当时真的挺意外的,这金手指的效果居然这么好?今天第一次见面,便让这正道的天之娇女对他念念不忘了?
葵月冒着雨将薛采背进了客栈,花了钱让小二替薛采擦干净身子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她本人去厨房煎药了。那药她问过大夫了,乃是治疗普通内伤的药。对韩广的伤势也算是对症,只不过他伤的那样重,这药的效果怕是杯水车薪。
知道自己现在大概是没什么危险了,又躺在舒服的床上,薛采便十分心大的开始睡觉。葵月端着药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了,因为熟睡与昏迷也看不出什么区别,葵月便丝毫没有怀疑端着药到床边给他喂药。
她贴心的将药吹的没那么烫了再去喂薛采,只是薛采睡得正香,哪里会喝什么药。
药水便顺着嘴角流了下去,葵月替他擦了,心说这不是办法。他伤这样重,若是不吃药说不定都挺不过今天晚上。
看着床上的韩广,葵月告诉自己,他不过是个早就该死的杀人如麻的魔头,你做什么要救他?让他死了算了。
可是每当这个时候她又会想到韩广温柔又绝望的说起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妻子时候的模样,就算他要死,也该让他见到他妻子之后再死。葵月这么告诉自己,然后便将薛采扶起来,让他背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托着他的下巴,一手给他喂药。
薛采本来是睡的很死,但在被她弄起来之后还是醒了。知道葵月是在为他吃药,他也就配合的任她施为。
好不容易喂完了药,葵月满头大汗的将薛采放平在床上。又见他刚换上的干净衣服被血浸透,心说真是失算,应该让小二在换衣服的时候给他上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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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出了房间,见客栈里黑黢黢的,现在已经很晚了,小二掌柜也都休息了。葵月又回到了房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薛采,叹了口气。
来到床边,认命的替薛采处理起伤口来。
第二天早上薛采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好了许多,昨天又是伤又是脏的,实在难受极了。今天虽然伤势并没有好多少,但至少外伤都处理了,还换了干净衣服。一转头发现葵月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似乎累极了,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
薛采琢磨着是时机到了,于是咳嗽一声将葵月惊醒。葵月一醒就见薛采已经醒了,此刻正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
她心中一慌,竟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有种心虚的感觉。强自镇定下来,维持着盟主高徒的高冷模样道:“你醒了啊。”
薛采道:“我……是你……”
“咳,你可别误会。”葵月摆手道:“我救你不是因为觉得你可怜,我只是刚好路过,我们武林盟的人可没有见死不救的习惯。”
“哦。”薛采便一手抓着被子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你。”
说着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葵月往床边走了一步,又停下来道:“你做什么?我救你……只是随手之劳,你不必……”
“我知道。”薛采扶着床框咳嗽了两声,道:“只是我还有事情要做。”
说着便哆哆嗦嗦要走,葵月急道:“什么事比命还要重要?”
薛采停了下来,并不回头只让葵月看自己完美的后背,他道:“正因为要死了,所以临死前还想见她一面。”
“是……”葵月语气有些复杂道:“你的妻子吗?”
“嗯。”薛采应了一声,就要走。
葵月又是生气又是纠结的在原地跺了一脚,大声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走?怕是没走几步就要横尸街头了,不如……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我有马车。”
说完之后她又后悔,要是让师父知道她救了韩广,怕是免不了一场责罚。就在这时候韩广转过头来,不仅没有感激她,反而十分警惕危险的盯着她。
葵月一愣,很快就想到了其中关窍。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这人真是狼心狗肺,我救你你却怀疑我。我武林盟这么说也是武林正派,难道还会做那牵连家人的事吗?我只是看你快要死了像条丧家犬一样可怜,所以大发慈悲帮你实现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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