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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在缺氧的恍惚里甚至想起西门吹雪调侃他的话。
“水中的天外飞仙,是像金枪鱼呢,还是像大白鲨?”
长久地待在这样的水域中是极其危险的,如此浓郁的血腥,不知已经吸引了几十里外多少危险的鱼。
长久地屏息在水中与多人交手,也已是他现在的身体所不能负荷。
他最后一次从人身上抽出剑,身边是零星的死尸和他们散在水中的血线。他无法阻止活人逃走。
眼前只余一片黑蒙,他几乎是靠手摸到引线,然后依靠剑的锋利,一遍遍地反复切割,终于锯断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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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的肌肉连划水的动作都已变形,他用手摸索着水下的船身,只想借着水的浮力冲上水面,吸一口清爽的空气。
叶孤城忽然听到了身后的异响。
有什么很大的东西向他极快地游过来,也许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他本能地侧身,向后挥剑。
一个坚硬、宽厚、粗钝的东西,挟着一股冲力,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身体,一口气将他直接抵在船上。
他简直要以为撞在他身上的是一条独木舟,突如其来的巨大疼痛几乎令他失去知觉,短暂的麻痹之后他尝到了鲜血从口鼻间缓缓涌进水里的味道。
他朦胧中看到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残忍笑颜,以及那人抵在他身上的船桨。这人弃了鱼皮水靠,丢了飞鱼刺,竟然光身抱着船桨向他冲撞。
也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握紧剑了,叶孤城想。
船上逃到甲板一角的海盗点了好几次引线,总是不见动静。西门吹雪冷眼瞧着他们奇怪的动作,像看着老鼠的猫。他随时能够出手,甚至还有余地不停地瞥向水中。漆黑的水中接二连三浮上来海盗的死尸,活着的则扑腾着游向海盗船。
叶孤城忽然自漆黑的水中跃出,他出水的姿态像一尾银光粼粼的鱼。西门吹雪看着他用剑在船沿轻轻带了一下,整个人轻盈地跃上船,赤足在甲板上站定,收剑入鞘。
水从他身上淌下来,湿漉漉的白色单衣紧贴着他周身。海上的月投下普照的辉光,他湿透的皮肤和白衣因为吸收了月光而变得虚幻,梦境般的虚幻中偏偏又横亘着剑气的肃杀。
夜色,月色,海色,玉色,水色。
难以想象只有黑与白,却令人目迷五色般木立神痴。
西门吹雪突然脱下罩衫抛了过去,三下五除二给他披在身上。
西门吹雪的衣服对他来说有些宽大,叶孤城却毫不推却,他收紧罩衫,拍一拍西门吹雪的肩膀,向船舱走去。
“我不能等它慢慢干燥,否则我全身都是盐。我去收拾一下,拜托了。”
☆、十二、天外白云城2
叶孤城用瓢舀着盆中的淡水冲洗身体。
这些在海船上倍加珍贵的液体落入盆中,又被舀起。海盐有腐蚀性,沾在细腻的黏膜上、藏在皮肤细小褶皱里的海水,都要洗掉。
他缓慢地擦拭身体,起身,披上柔软干燥的衣裳,慢慢地系带。
南海的冬天也是温暖的,他穿的不多,扎束也简单。
背上不离身的剑,他走回自己的客舱,将剑放在枕边,靠在自己的睡铺上。
一颗橘黄色的猫头突然从他铺面下钻出来。
第一发□□的震动吓得猫钻进了床铺里,发现是熟悉的人才敢钻出来。
大橙子喵喵叫着,跳上床铺,用头和耳朵蹭了蹭他,又舔舐他的手指尖。
叶孤城微微抬起手,揉了揉毛茸茸的猫头。
他慢慢地、小心地叹了一口气。
猫有些不安地围着他转。
船似乎是重新开动了。
西门吹雪进叶孤城舱房的时候,夜色已经极深。
“海盗的事情已经了了,船还好,船主说第三天就能到飞仙岛。”西门吹雪在黑暗中说,“他害怕再有海盗,请我跟他们一起值夜,我怕你惦记,跟你说一声。你只管睡。”
西门吹雪没好意思说因为他斩破了船家的帆,又斩断了船上的桅杆,所以留下来和船工一起修船帆修桅杆。
船主和船工一开始都有些怕他,又有求于他,其他船工跟他说话说不明白,最后还是走南闯北的船主,硬着头皮上前,用官话请求西门吹雪晚上帮着值夜,以防再有什么海盗。
若是陆小凤在,也许很乐意做这些事,西门吹雪也并不反感。毁坏了人家的东西就应该赔,船主肯让他们上船就是帮了天大的忙,维护船家的安全,也合侠义之道。
大橙子竖起耳朵,黑夜里它的眼睛闪闪发亮,喵的一声从叶孤城的铺上跳下来,在西门吹雪的脚下打转,嗷嗷地叫。
西门吹雪感觉到一点微微的刺痛。
“这只猫怎么挠人。”西门吹雪道,“这么晚了,你可不能折腾他。”
他俯身把猫抱了出去。
叶孤城起身的时候已经近午,值夜已毕的西门吹雪正在补觉,两人直到下午才打了个照面。他们都是耐得住寂寞的性子,就在舱房里沉默地坐了一阵。西门吹雪精心地擦拭了剑,然后把叶孤城放在枕边的剑也拿过来,更加精细地擦拭着。
西门吹雪忽然道:“你不高兴?”
西门吹雪何尝关注过他人的情绪,更何况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叶孤城倒还真不是情绪低落,西门吹雪如此发问,他不禁一愣:“为何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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