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间沉迷在分享中山王的小故事的八卦中中不可自拔。
关于有关稻草的事儿告一段落后没多久,体贴的中山王又贡献给他们一个新的话题——火坑。
据说,这是从长安城带过来的技术。
家里头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正常地烧饭,整个屋子都能暖和起来。中山王在自家的院落里头建了这个,不靠谱?哎哟喂,那帮忙砌砖的兄弟是我女婿,这还能有假?
还有这么高深的东西?
中山国子民叽叽咕咕半天,却是看热闹的心态居多。
此处地理优势丰厚,中山国所在地为温带大陆性气候,冬天又有西北太行山山脉帮它阻挡南下的西北风,夏秋季又因身处内陆,很少会遭到飓风骚扰。
故而中山国的冬天算不得寒冷,在近些年冻死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便是天气再冷,他们这儿买炭也算不得贵,再不舍得,一家人围在一块取暖的资源还是有的。
对于国主在捣腾的所谓火炕,当地人多半只是当一个新鲜玩意听。
但有心人士却立刻抓住了这一个资讯。
许陶是一个专业的砖瓦匠人,他来到中山国已有二月有余。
他本是并州雁门郡人,会从自己的户籍所在地来到这个地方主要是因为他得知了中山国国主就藩的消息。
既有国主就藩,必然少不了大修宫室,于是许陶认为,此处定然会有大生意做。
当今陛下有十个儿子,皇九子也就是中山王殿下今年十一岁,皇十子今年不过四岁。也就是说,若无意外的话,下一次这样名正言顺可大修宫室的机会少说也要八九年后。
可以说是非常的机智了。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中山王似乎并没有修筑宫室的打算,自其抵达此处久久以来,都不曾传出将发民役还有招收匠人的消息。
若非这位还新开了砖窑,许陶都要绝望了。
然而就在他惴惴不安等在这儿的时候,意外得到了“火炕”这样东西存在的消息。
内行人知内行事,许陶此人来自寒冷的雁门,比起此地的人,他更知晓火炕存在的意义。
在大西北,于睡梦中硬生生冻死的人比比皆是。倘若这火炕当真有用,便是价格再高昂,一家人或者几家人拼一个炕还是做得到的,起码可保老人孩子平安。
许陶是个匠人,是一个有商业头脑的匠人,否则他也不会远离家乡来追逐此一番大富贵。但追根到底,他也是个北方人。
他思考了几日之后,终于登门拜访。
听闻此人来意之后,夏安然被他吓到了,他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此人大拜叩首于堂的模样提醒他刚刚听到的的确是真的。
夏安然足足反应了三四秒,才把这条线给撸顺了。
这个匠人来找他是想要学习做火炕的方法,然后很耿直地告诉他,他想要带着技术回家教给家乡亲友,但是他肯定出不起这份技术专利费,他准备把自己卖身给他。
“你家乡何处?”
夏安然非但不生气,反而很是感兴趣地问道。
匠人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老家的地址,他一说出口便能感觉这位国王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夏安然在思考这个问题,就他个人而言,他其实并不介意传授技术,更何况他本来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拿着别人发明出来的技术当做原创的还要申请专利,他可没这么厚的脸皮。
但关键是这个匠人的老家太过敏感。
雁门郡,当朝军事重地。
夏安然很乐意让北边的兵哥们能过得好一些,但是他本人是藩王,哪怕是当今的亲儿子,他也才十一岁。但这和年龄无关,只要挂着藩王二字便不可轻易接触军阀。
否则,一句“是何用心”就要砸下来。
他摩挲了下手指,眸光移向了下头跪着的这个匠人。更何况,就连他都觉得此事实在太过凑巧,怎的偏偏就这个雁门郡的人跑来了中山国,又偏偏他这个新任中山国主又恰巧有能够讨好北地的法子……
他都不用问旁的属官便能知晓他们的答案。
小皇子有些苦恼,他暂且挥退了这个匠人,然后亲自去拜访了丞相郅都。郅都耐心听完了小皇子的解说并一干脑洞,立马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请小皇子带他去看看什么是火炕。
“说来惭愧,”一边走,郅都一边说,“殿下一心为民所建之物,臣竟一直不得相会,是臣失职。”
夏安然领头的步子顿了顿,莫名觉得自己的丞相那是话中有话,他的视线默默漂移开了一个角度,又很正直地转了回来。
郅都之所以如今陷入繁忙的境地完全是因为——国家刚并,当家的夏安然却把一大堆事丢给了可怜的丞相,自己去浪了鸭。
小皇子在心中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多想,毕竟郅都一直都是个不会做人的低情商糙汉人设,暗示什么的不存在的……
更何况,丞相就是用来干事的呀。
他将国家大权交给丞相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省时省力,还省心,作为丞相的郅都不必费心思考他的一举一动,他也不须要格外防备,这样的工作环境多和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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